萧言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这地方面积不大,白墙白地的,周围还放了好几台医疗用的器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揉了揉额角,皱起眉头,记得自己之前是在路上走,下水道井盖被人偷了,然后一脚踩空……
……于是这地方是医院?
他喊了几声‘有人么’,却没有得到回答,床头也没有呼叫铃之类的东西,然后他顿了顿,张开右手,问道:“千缠,你在吗?”就见那细白的掌心中间有一个类似于图腾一样的图案,随着话落,那图案开始发光,先是星星点点的光屑,接着遍布整个掌心,当那光芒明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从他的掌心里突兀的飞出一条线。
也可以说是一根丝,透明的,大约只有十来厘米左右,出来后又突兀的拉长了两三米,水蛇一般的在他的身体周围盘旋。
萧言伸出手,那只有小拇指粗细的丝就缠上了他的手臂,蛇一样的游曳了上去,然后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蹭了蹭。
萧言摸了摸它,问道:“千缠,你怎么成透明的了?”
千缠自然不可能回答他,只依恋的在他的脸上蹭,萧言本来也不指望一根丝能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顺口这么一问而已,此时见千缠跟个孩子似的撒娇,忍不住拍了拍它。
他把房间扫视一圈,屋子里除了那些医疗器械就是一个巨大的胶囊形的舱体了,里面注满了淡绿色的液体,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然后紧接着萧言的视线就被一个银白色的推车给吸引了过去,那推车很是奇怪,它斜在屋子的中央,上面的记录本和手术用具被胡乱的扔做一团,一条腿下面甚至还扔着一把带血的手术刀,这样的情况,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慌乱间慌不择路造成的一般。
萧言一瘸一拐的走到跟前,皱着眉将那上面的记录本拿起来翻了几页。
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类似于代号的编码,但从性别身高体重这几项来看应该是属于他的,只是——心电、呼吸频率、血压、脉搏以及其他一些数据他都可以理解,但‘电击后反应’是个什么鬼?
以及真空状态下无法呼吸,基因数列与正常人类吻合,掌心神秘图文无法剥离,身体机能普遍低于人均最低值,判定无法存活等等这种听起来就哪哪都不对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萧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什么叫电击后反应?什么叫真空状态下无法呼吸?那个无法存活又是个什么鬼?!
他收回视线接着往下看,倒数第二行是:精|子活性良好,可以尝试与人类卵子受|精。
萧言:“……”
继续往下看。
倒数第一行:解剖——
萧言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不由得猜测,这个地方难道是什么买卖人体或者器官的地下实验所?
……我的肾还在么?
他的脸僵了一瞬,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腰,又伸手摸了摸,发现没有丝毫的问题之后,糟心的将那几页纸撕成了稀巴烂扔向身后。
因为这个,萧言变得警惕了起来,把床.上面的蓝色帘子撕下来一块围到腰上,然后轻声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将窗叶拉下来一道缝,哪知刚看了一眼外面,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就吧唧一下摔在了玻璃上,绽开一大片血迹。
那是一个人的头,脸上血肉模糊,半边牙床裸.露在外面,上面有一种类似于被撕咬过的痕迹,他按在玻璃上的手也满是血污,甚至有两根手指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能看见鲜红的血肉之间白色的骨茬。
那人还活着,喉管处一个大洞,嘴巴长得大大的,黑洞洞的喉咙口里血沫翻涌,仅存的一只眼睛则写满了惊骇,然后抽搐着翻到上面露出遍布狰狞血丝的眼白,紧接着就被一个什么巨大的东西扑了上去咬住了脖子。
萧言瞪大了眼,一瞥之间只看到了一簇一簇恶心的肉瘤和一只满布着灰白雾翳的硕大的眼球,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跌倒在地上,身体隐隐的颤抖了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把嘴捂住才没有惊叫出声。
——这特么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少年的心口凉飕飕的直冒冷气,腿脚软的几乎站不起来,他喘了口粗气,爬起来躲到离窗口最远的角落处,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心跳快如擂鼓,千缠也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恐惧,长长的身体盘在他的脖颈上,用头触了触他的鼻尖,仿若一个安抚的亲.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言过了许久才平复了急促的呼吸,他紧张的抓紧了千缠的尾巴尖,喃喃自语道:“这要是进来就死定了。”
然而他的话刚落地,就听嘭的一声,窗玻璃被从外面撞开,碎了一地,连带着窗户下面的一截墙都被毁了。
萧言:“……”
今年真是灾难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