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岭也终于点完了菜,合上菜单,抬头淡淡看了刚进门的两人一眼。
确切地说,是看向了白时睿身边的那个女人。
触碰到她的目光,孔玫感到有些不适地转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沙发上那女孩儿分明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但却令她感觉十分危险。
戴薇向白岭介绍:“岭岭,这是你哥。”
之前听戴薇提起白岭以前的生活过得十分艰难,还以为一进门就会见到什么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想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得这么标致,白时睿一见美人就高兴,当即笑道:“还说是哪里来的美女,原来是三妹。”
没想到话音刚落,就见白岭抬头,万分嫌弃地看了他眼。
“满身烂桃花,一脸倒霉相。脏死了。”
“?”白时睿脸上的笑容一僵。
感受到两人身上那股冰冷的阴气,白岭端起茶杯有些嫌弃地开口,“带这两个人去浴室,洗不干净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话音落地,白时睿和孔玫还来不及反应,突然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保镖一把按住了!
白时睿:“???????”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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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兴在外地被项目缠得脱不开身,今天回来的计划临时取消了。戴薇电话里朝他抱怨了好一阵,原本想等他回来镇镇白岭这个妖精的算盘也落空了。
晚餐白岭让人送到了她房间,剩下的人看着满桌子菜肴都没什么胃口。白时睿在浴室淋了快一个小时的水才被放出来,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但不知怎么却觉得脑子比刚才更加清醒,一时间连看着孔玫那种上头的感觉都减淡了很多。他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匆匆吃了两口就回房间休息了。
戴薇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折腾一天也累得不行,早早就有些犯困,但回到卧室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眼就会想起白岭那张脸,气得牙痒痒。
半夜雨势渐小,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几乎听不见了。戴薇从梦中转醒,被冷风兜头一吹,意识陡然间清醒了不少。
花园里路灯在大开的落地窗上投上一层微光,厚重的法式窗帘随风摇曳,房间里寂静得有些诡异。
睡前不是关过窗户吗,难道是她记错了?
正疑惑间,一阵微小的声音却倏然钻入耳朵。
白家庄园所在的地方本就安静,何况是丁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的深夜。
戴薇被那诡异的声响弄得睡意全无,仔细听了听,好像是个女人在哼歌。
“……”
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发出声音扰人清梦?
戴薇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寂静得有些可怕。她干脆披上衣服出了房门,沉着脸循声找过去。白念念虽说平时有些不懂事,但不至于在深夜闹出什么动静,这声音如果不是白时睿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发出来的,多半只能是白岭!
出了卧室,那声音愈发清晰。但却似乎不是从楼上传来的。凌晨三点,白宅内所有人都睡了,走廊里一片寂静,唯有女人的哼声无比清晰。远远的,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里透出昏黄的光线。
戴薇瞬时捏紧了衣角,快步走过去。只见一楼公卫的门半掩着,梳妆镜反射出室内微弱的灯光。昏黄光影下,女人贴身的抹胸白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形曲线。
歌声戛然而止,镜子里孔玫那张长相柔弱的脸异常的白,纤白的手正拿着梳子整理那丛及腰的长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散发着女人味。
戴薇眉头一皱,大晚上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呢!
这时候,孔玫梳头发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的头发似乎打结严重,无论怎么用力都梳不下去,最后一个使劲,竟然硬生生刮了一把头发下来!但她似乎察觉不到半点痛苦,手上的动作不停,短短片刻,地上已经多了一堆头发。
“......”戴薇睡眼迷蒙地望着这一幕。
白天时见她头发不是挺顺溜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一脑袋稻草?
戴薇刚要开口说什么,不想孔玫却缓缓抬眸,在镜中对上戴薇的视线,有些忧愁地幽幽开口:“他们都嫌我头发乱糟糟的,可是我梳不顺……我梳不顺……你能不能帮我梳梳头发?”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装神弄鬼,还想让她帮忙梳头发?!
戴薇显然被气到了,张口正要训人,下一秒却蓦然瞪大眼睛——
那一瞬间,孔玫本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开始发胀,脸上的皮肤瞬间像是在水里泡了几百年一样溃烂,湿答答的头发搅得如同一把湿透缠成一团的糟乱稻草,头发里掺杂着脏乱的泥沙,甚至还有不少正在蠕动的东西……
“啊——!!!!”戴薇口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尖叫,掉头就跑的瞬间却发现整个走廊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积满了水,脏臭的水面几乎要漫到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