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言倾的脸还没碰到白雪就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天旋地转间,
裴笙脚尖点地,不过几息就将她抱进书房。
高远和秦真很识趣地退出去,贴心地关上书房的门。
书房内,裴笙要将言倾放下来,言倾却拽紧了他的衣襟:“夫君,倾倾脚疼。”
烛光下,
言倾虚吊着左脚不肯落地,似乎真的伤到了。她娇嫩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秀眉上还有尚未化开的白雪,怎么看都是一个惹人疼的小可怜。
裴笙的视线带着一丝玩味。
他把言倾放到软凳上,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轻柔地脱去她半湿的左靴,揉了揉她的脚踝:“是这里么?”
言倾点点头,漂亮的大眼睛立即蒙上一层浓浓的水雾。
裴笙:“你试试还能不能走路?”
言倾的脚刚碰到地面就缩了回来:“不行不行,太疼了。”
裴笙在她的脚踝处捏了捏,细细地查看了一番,遂才起身叹道:“倾倾的脚怕是断了,我叫大夫来给你接骨。”
“接......接骨?”
言倾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原本就是装的,大夫来了岂不是全露馅了?
裴笙:“倾倾不用担心,不过是用刀划开皮肤,再将断了的骨头连在一起,没有多疼的。”
说话间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演示了一套接骨的动作,直看得言倾胆战心惊,仿佛那把带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已经刺入了她的脚踝。
言倾立即跳下软凳,惦着左脚尝试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惊叹:“呀,夫君,好像不疼了耶!”
裴笙幽幽地盯着她,只笑不语。
言倾又活动活动了脚踝,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蹦跶着跳了跳:“夫君你看,我已经好了,不用麻烦大夫啦!”
裴笙的眉眼微微上挑。
他双手负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言倾,好像无论言倾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裴笙:“那便好。既然如此,倾倾可以回去了。”
裴笙转身去开书房的门,言倾却从背后环住裴笙精瘦的腰身,像只乖巧的小猫儿在他后背蹭了蹭:“夫君早知道倾倾是装的,对不对?”
裴笙停下脚步。
腰间葱葱玉手十指相扣,娇蛮又无赖地缠着他。少女特有的体香和娇软袭来,裴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曼妙的曲线。
可惜,如此美好的身体竟不属于他。
他语调甚是平淡,唇角却带着几分嘲讽:“很晚了,倾倾该睡了。”
言倾自然知道裴笙是在撵她走。
可她今晚要是不能将他拿下,估计明早起来脖子上多的就不是简单的淤痕了。
言倾摇了摇头,小手将他搂得更紧了:“不要,夫君在我的气,我睡不着。”
一想到自个在气什么,裴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蹿了出来。他僵硬着身子,阴冷的气息来的又急又沉,像是一道惊天巨浪在海面上肆意地翻滚。
片刻后,他垂下根根分明的眼睫毛,遮住心底晦涩的情绪。
裴笙:“没有。”
言倾:“夫君,撒谎不对哦!”
裴笙:“我说了没有。”
言倾:“那夫君为何躲了我一整天?”
言倾跑到裴笙的前面,和裴笙面对面站着。
她惦起脚,仰着头执拗地想与他对视,可裴笙却一直侧头望向漆黑的窗外。
言倾看不到裴笙眸底的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到他的下颌线很紧,唇线也抿得死死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沸腾的情绪。
这一刻,言倾突然发现,男人一旦真的生气了,绝不是女人撒个娇卖个萌就能解决问题的。
更何况她伤到了裴笙作为男人的自尊。
言倾把头埋在了他的胸I前:“昨夜的事,是倾倾不对。”
听到“昨夜”两个字,裴笙的脸色更难看了。
裴笙:“倾倾从前也是这般哄我的。”
他从前信了她的鬼话,今日是万万不会再上当了。他强行掰开缠在他腰间的手,径自坐到书桌旁,看起了《策论》。
完全当言倾是个透明人。
言倾呢,素来脸皮厚,尤其当脑袋挂在别人的裤腰带上的时候,她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言倾晃了晃裴笙的胳膊,软着身子跌坐到他的腿上。她也不管裴笙愿意还是不愿意,搂着裴笙的脖子就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夫君,你误会倾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