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倾还是没回话,只是用鼻尖冷冷地“哼唧”了几声。
那声音,
不同于往常的娇嗔,
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我最恨谁半途而废,”裴笙冰冷的十指捏得‘吱吱’作响,他拍了拍他的左腿,语气傲娇得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带着命令的口吻,“上来。”
接着是漫长的等待。
可等待耗尽了他引以为傲的耐心。
言倾没有“乖乖地爬上他的腿”,还很认真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裴笙咬着牙,近乎从口腔里挤出了一个字:“乖!”
还是没有得到言倾的任何回应,裴笙忍无可忍,霸道地掰过言倾的肩膀,言倾却像没有骨头似的跌入他的怀里。
少女闭着眼睛,鼻腔有规律地呼吸,小脸因为闷热涨得红彤彤的;裴笙拉下遮住她红唇的大毡,那熟睡的人竟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快要被憋坏了。
原来......她睡着了么?
裴笙忽地笑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所有的怒气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温柔地将言倾圈在怀中,盯着她的眉眼细细地瞧了一阵,然后用指腹一遍又一遍摩挲她的唇瓣。
她的唇瓣柔软粉嫩,是他从未触碰过的美好手感;她的唇形更是完美,饱满的唇珠迷人至极。
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下巴,迫使她红唇微张,配上她红润的脸蛋,竟比之前多情的模样还要诱I惑。
裴笙的眸光更暗了。
他难耐地滚动喉结,声音哑得不像话:“倾倾这个表情,只准做给夫君看。”
或许是裴笙捏得言倾难受,迷糊中她躲开裴笙的手,一个劲往裴笙怀里缩。可她不安分极了,小脸蛋贴上裴笙的锦服就皱眉,小手还握成拳头不满地打了他几拳,仿佛裴笙的锦服磕得她多疼似的。
裴笙推开她的脸:“娇气!”
却又在下一刻解开他腰间的束带,露出柔软的中衣,方才再次将言倾拥入怀中。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停在了世子府门前。
高远像往常那般伺候在马车旁,当世子爷衣衫不整的抱着世子妃下车时,他难免好奇多看了世子妃几眼。
裴笙:“去水牢面壁思过。”
高远一愣:“……是!”
待到世子爷走后,高远仰天惨叫,为什么,为什么呀?他究竟错在哪了?错在哪了!
秦真冷哼一声,将剑柄横在高远身前:“想知道原因么?还钱。”
*
书房里,琴画正在向裴笙汇报情况。
琴画:“皇后给了世子妃一个紫色的香囊,说是将香囊挂在床头,可以让您和世子妃......更加尽兴。”
琴画自小跟着裴笙习武,她同秦真、高远一样,都是裴笙的贴身护卫。她武艺高强、熟读唇语,哪怕听不到皇后她们说什么,也不妨碍她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裴笙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寒意。
帝后老狐狸巴不得他早点死,又岂会操心他的床I底之乐?无非是想借着言倾的手做点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笙:“香囊呢?”
琴画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那是她趁着世子妃玩雪的时候顺走的。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香囊,一股异常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忙把香囊推到桌案的最角落,唯恐这味道伤到了世子爷。
裴笙俊美的脸阴沉得可怕。
寻常人不识得这东西,他识得。
香囊里装着的是离魂草,虽有异香但对普通人并无害处。可裴笙身中剧毒,恰好离魂草的香味能加快裴笙的毒发。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裴笙:“将香囊里的东西换了,记住,切莫让世子妃看出异样。”
既然帝后对他如此关心,他也应该给老狐狸还份大礼。
裴笙唤来秦真,详细地交待了一番,秦真随即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琴画:“世子爷,还有一件事,世子妃想要她从前的婢女伺候。”
世子爷之前有特别交待过,尽量少让世子妃和侯府的人接近,并故意安排琴画贴身照顾世子妃。
可那是之前,是世子爷成亲之前的安排。
裴笙扬了扬眉,“她就是娇气,”,言罢他低头喝了一口茶,遮住唇角的笑意,“你寻个理由把人送回她身边。”
琴画:“是!”
琴画走后,裴笙忙着查看生意上的账册,直到夜色渐深,他才起身望向青竹苑的方向。
不知道他的倾倾,今夜会不会将香囊挂在床头?
他竟生出了几分期待。
*
青竹苑内,
言倾一个人呆着无聊,对着笼子里的黄鹂鸟自说自话。
她晃了晃手上的紫色香囊,叹一口气:“我知道姨母和姐姐是好意,可是......”
她心里正痛恨着裴笙,哪有心情和他做那种事?白日里的刻意讨好不过是委曲求全,她从来没忘记过她得让裴笙讨厌她才能保住小命。
这般想着,言倾索性把香囊丢进笼子里:“小黄鹂,委屈你了哦!”
言倾打开窗户,将鸟笼放到窗沿边上。
窗外,
裴笙负手站在风雪中,正幽幽地盯着鸟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