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主身上向来厉害法宝不离身,像那吞星钵,遮天蔽日篷,杀人蜂,随便一个祭出来,修真界中便鲜有对手,怎会抵不过无定界的杀手兄弟,叫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呢?”
明凰微微一笑,道:“这是其一,还有一个疑点,既然无定界杀手如此厉害,这位陆姓弟子如何能与他们交手全身而退,还救了一个人出来?”
江浸月侧头看了他一眼。
鹿鸣山道:“围攻林少主一行人的无定界杀手兄弟,听说是无定界主的左膀右臂,修为深不可测,长定,你将那日与杀手兄弟交手的细节说出来。”
陆长定道:“弟子并未与杀手兄弟交上手,当日我赶到时,林少主一行人已经战败,只有林少主一个人靠坐在树旁,还有气息。”
“两个无定界杀手没有立时对林少主下杀手,而是在一旁说话,当时事从紧急,我只听了一言半语,好像争论的是把林少主带去无定界见他们界主,还是立地掌毙。”
陆长定蹙了一下眉,“趁他们不防备时,我立刻掳起林少主便走,他们被林少主先前投放的杀人蜂绊住了脚,并没有追上我们。”
鹿鸣山听了点了点头。
明凰又在旁边道:“方才你并未说没有与无定界杀手兄弟交手,怎么我一问,你就补充了,难不成依着我的疑问给自己话里的漏洞找补?”他这话问的尖锐,神情却和颜悦色。
陆长定不以为恼,语气如常道:“方才各位前辈关心的是栖霞山上发生什么事情,为解疑惑,我只捡主要经过讲述,待明家主细问如何救人时,我才解释。况且这并非我的一面之词,林少主也在,若明家主和各位前辈对当日之事还有什么疑问,问他也是一样的。”
明凰将折扇合上又打开,没有说话。
乔原白道:“无定界中的魔修公然袭击修真者,这已不是诸暨一派之事,不知林少主身上伤势还有没有大碍?不如陆门主将林少主请出来和大家见一面,好叫我们放心。”
楚二顺也在一旁敲边鼓道:“是啊,就给我们见一面,我好瞧瞧他怎么样了,若是他开口求我,我一定去给他掀了无定界报仇。”
楚二顺和林樵鹭皆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修二代,臭味相投又都瞧不上对方。乍一听说对方说受伤,楚二顺先是心里哈哈大笑,大骂对方废柴无用,过了一会儿又起了担心之意,若是林樵鹭真伤重了,在诸暨山上养个百八十年的伤,以后可谁和他一起寻花问柳胡作非为呐。
陆长空长叹一声,口中喃喃道:“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我家少主不敌无定界的魔修,竟被人羞辱至此……唉!如乔少主所说,这已确实不是我诸暨一派之事,无定界既敢公然下手对付少主,便是将我们五大仙门不放在眼里,是对修真界发出的挑衅,更别说是在修真大会这等盛事举办之时,不知下一个会是谁遭其毒手。”
他巴不得把事情说大点,说严重些,好叫谁都不能置身事外,方便他减轻责罚。
只可惜在座的都是人精,虽说这些年各大仙门多多少少都受过无定界之害,心中着实恼怒,但若几句话就想把他们挑动的头脑发热同仇敌忾,那才叫可笑。
唯有鹿鸣山脸上的忧虑真心实意,心中也在实打实的做打算。
陆长空解开锁魂囊,倒转手腕轻轻一抖,一个破破烂烂的生魂从里跌落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知道林樵鹭受伤,却不知道他已经“伤”到如此地步,连肉身都打没了,若不是有这锁魂囊在,恐怕生魂都保不住,这世间将再无林樵鹭这一人。
陆长定心中也惊讶了一瞬,林樵鹭何以变成一缕生魂?他的肉身呢?
自从上次在栖霞山捉杀人蜂时见过林樵鹭一面,这一路上他再没有打开过锁灵囊,只因那肉身上伤势极重,在锁灵囊中有灵气滋养保护,才能慢慢恢复过来,却不想没过三五日,肉身没了,竟只剩一缕生魂。
林樵鹭一出来,先是怔在原地,惶惶的将四周环绕的人都打量一遍,看见昔日旧友门中长老皆无动于衷,直到找到了陆长定,才鼻子一酸呜咽着奔向陆长定怀中。
他被无定界杀手兄弟追杀时,是陆长定救他,他被无定界主百般折磨恐吓后,是陆长定在身边陪伴,这几日待在锁魂囊中,隔着薄薄的布料便能感受到陆长定身体的温度,行进间锁魂囊在陆长定的腿上上撞来撞去,更让他觉得心中安全踏实,几日下来,他已经将陆长定视为天底下第一可靠之人。
林樵鹭挂在陆长定身上,就将脸埋在陆长定的肩膀上,仿佛很害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