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袖依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你的手机早就上交,我们还检查确认过这就是你平时用的那一部,你不可能是举报者。”
白梦也看向她,勾出一个单纯的笑,“中途我去过一次洗手间,恰好,提前放了一部在暖气片后面。”
袖依跌坐在椅子上,片刻后她突然清醒过来,“白梦也,你哪儿来的证据?就凭你无端的猜测?”
这话也提醒了王总,他伸手指着这个看起来最不可能有歪心思的人,“对啊,你凭什么这么说?”
“证据。”当着大家的面,白梦也将项链和一对耳环摘了下来,递给警察,眼神纯的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摄像头和录音耳环。”
——完了。
想到那段有关未成年的对话,袖依彻底死心。
难怪,白梦也一直在诱导着。
现场勘察人员也发现,有几位已经晕过去的女孩子酒杯边沿,疑似有残留的迷/药。
局势已定,两人再无话说。
从得知有这个饭局时,白梦也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还真的救了自己一命。
一个看起来再清汤寡水不过的签售会,居然扯出这么多事,白梦也哪能不知道,他们能做的,远比她想象得更加肮脏。
她今晚太累了,再也没有力气去周旋伪装,得到警察可以明早去做笔录的许可之后,白梦也决定找个地方缓一下。
转身的瞬间,白梦也仿佛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等她再想确认时,门外已经没人了。
白梦也揉了揉酸胀的鼻梁,想来是自己眼花。
出了包厢,走在柔软的地毯上,白梦也忽然感觉有些想吐,她冲进附近的洗手间,干呕片刻却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无论往脸上扑多少凉水,她都感觉刚刚恶心的那一幕挥散不去。
白梦也手撑上洗手台,看着镜子里因干呕脸颊泛着不正常红色、嘴唇却惨白的自己,感觉身子一阵阵地发冷。
有喝醉酒的客人进来看见站在镜子前、状态阴郁的白梦也,被吓了一大跳,“卧槽。”
再次冲了把脸,白梦也离开洗手间,转身进了消防通道。
通道内的玻璃窗上都糊着一层厚厚的纸,饶是如此,还是有几缕灯光擦着微不可见的缝隙透了进来。
坚韧又顽强。
白梦也盯了片刻,忽然弯唇笑了,像她却又不像她。
混沌袭来,时光仿佛拉回了那个痛苦的午后,明明天气预报说着今天会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她却被关在阴暗的地下室,不见一丝欣喜的阳光,听着白弛凡的喋喋不休——
“你可千万别跟你妈一样,什么都不会,我当初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
“要不是为了宋家那点产业,我会这么委屈自己?”
“跟着她十几年,成就半辈子,乖女儿,你说爸爸我做的对吗?”
跟人一段时间,成就半辈子。
和今晚的王总一如既往的说辞,白梦也听着只觉得恶心。
想到刚刚包间里的糜/烂氛围,白梦也突然间身子有些发冷,她双臂紧紧抱着自己,靠着冰冷的墙面,感觉无尽的黑水要将她淹没。
她都已经这么艰难地想往外面爬了,却总有人想将她一脚踢回那些阴暗的地方。
赶在意识吞噬她之前,白梦也狠狠掐了一把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了,不能再想了!
但她无论怎么呼唤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她都好像听不见。
黑暗像一头猛兽,逐渐将她撕碎,正当她退无可退之时,一件有温度的、夹杂着木质香的外套落在她的身上。
男人微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坐这准备接保洁阿姨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