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萧世幸越出墙头,莫致之毫不犹豫跟了出去。
萧世幸今夜很是不妥,只身一人跑出去,万一遇有危险,那就不妙了,万一危险到他人,可就大大不妙了。
眼见萧世幸身在前方,莫致之追着人影狂奔。
行到道路不通之处,萧世幸忽然驻足,身形一晃,跃上了屋顶,倏的一闪,疾速冲了远去,眨眼间便消失了踪迹。
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轻功这个东西?这东西简直不科学好吗。
莫致之气急败话停下脚步,仍是累的不停喘气。
环顾四周,这里是临近县衙的一处胡同,夜里十分昏暗,若不是旁边一处高楼隐隐透出光亮,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人?”
远处有人呵斥出声。
“是我,宛兴县捕快莫致之。”
一队巡夜的士兵走到跟前,领头的提高了风灯,趁着灯光仔细打量。
光亮中出现一位清新佳人,佳人身着绿色捕快装束,莫致之双眼澄澈透亮,在灯下泛着光。
巡夜的官兵行了礼,领头的城防官道:“原来是莫捕快,半夜怎会来到此处?”见是七品捕快,城防官的语气甚是温和。
“刚在此处丢了东西,搜寻了一阵,如今寻到了,即刻就走。”莫致之微笑解释着,可不是么,萧世幸这个坏东西,跑那么快做什么,可不就是跟丢了。
“那便好,此处甚黑,莫捕头小心脚下。”城防官告辞,提着灯,领着巡防士兵要去别处。
队伍中有个年轻的士兵,临走时停了脚步,返到莫致之身边说道:“莫捕头,老刘头在前面酒肆,看神色有些不妥,捕快可寻他一道回去。”
莫致之闻言一愣,料想士兵是老刘头的熟人,连忙道谢,沿着胡同寻了过去。
走过两个胡同口,便瞧见一个小酒肆,酒肆大半夜竟还在营业,内里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脸的愁眉苦脸,不停的唉声叹气,正是老刘头。
柜台中的掌柜撑着脑袋,也是满面愁眉苦脸,同样唉声叹气。
见又进来了客人,掌柜陪笑迎了上来:“客官,夜深了,小店要打烊了。”
莫致之指着老刘头道:“我是来寻他的。”
掌柜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之色,“那感情好,刘捕头一直赖着不走,若再喝下去,我便也撑不住了。”
莫致之抱歉道:“打扰,我即刻将人带走。”说罢走到老刘头跟前,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老刘头,酒肆要关门了。”
老刘头此刻还没喝醉,抬眼见到上司,叹了口气,听话的放下酒碗,却见莫致之走到柜台,丢出银子,继而抱起两坛酒来,老刘头不禁一愣。
莫致之转头,双眸带笑:“你也抱两坛,我们换个地方喝。”
老刘头闻言眼中一亮,欢喜抱起两坛酒,跟在莫致之身后。
二人走一路,寻一路,终于来到一户人家,莫致之上前叩门。
拍了一阵,院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大半夜的,何事?”随即门被拉开了,林小六缩着脖颈儿,披着棉袄,揉着惺忪睡眼。
莫致之将怀中两坛酒抬了抬,乐呵呵地说:“好事,饮酒。”说罢用身子将门顶开些,笑眯眯往里走。
老刘头抱着两坛酒,对着一脸懵懂的林小六说:“来来来,今日不醉不归。”说罢也是径直往里走。
林小六思索半天,神色复杂道:“在我家饮酒,我竟不知如何不归?”嘴上嘟囔着,去到厨房随便弄了点花生,抱着几个酒碗进屋。
“嘿。”
莫致之毫无淑女形象,大喊一声,用力拍开酒坛的泥封。
随即酒香四溢,莫致之凑近酒坛,深吸一口,便觉醇香萦鼻,脸上惊喜起来,“幸甚幸甚,此坛掌柜还没来得及掺水。”
说罢站起身来,将酒碗一一倒满,“来来来,这可是香醑庐的郁金香,岂不闻‘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酒家是附庸风雅,可酒倒是酿的不错。”
林小六只好坐了下来,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正梦到好事就被吵醒了,不知这好梦可还能续。”
“你便喝酒吧,做梦尿炕。”老刘头将酒碗递了过去。
这话引得莫致之忍俊不禁,林小六只好接过,品了一口,脸色立马舒展开了。
酒过三巡,老刘头喝多了,忽然仰天长叹道:“遇人不淑,老刘头乃是一介武夫,怎的在风流窝中翻了船。”
林小六有些微醺,手臂抬起,将老刘头揽入怀中,含糊说道:“老刘头,芷烟也是身不由己。”
老刘头也有了酒意,拍着林小六肩头,痛心疾首,“兄弟呀,当年我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竟没发现她有了身子。”老刘头说完,哀嚎不已。
莫致之无奈,扯住二人,神色凝重道:“此事不可宣扬,若有泄露,恐害了芷烟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