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圆满完成,马红梅迈着轻快的步子朝汽车总站走去。买票上车,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离发车还有十分钟,马红梅只能耐心等待。
她把头歪在玻璃窗上,瞪圆眼睛看着窗外,外面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
站台边有抱着木箱卖冰棍的小贩,有抱着孩子匆匆赶路的行人,也有三三两两笑着路过的工作人员,还有穿着短褂带着扁担坐在阴凉处等生意的挑客……
烟火气的一幕幕,温暖而真实。
重生,似乎也不坏。
咦?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好熟悉。
对,就是蒋三刀!
这个侩子手她永生难忘。
马红梅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在竖了起来,被一刀一刀捅死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转头又看到青涩版凶手,她怎能不怕。
掐着掌心让自己清醒过来,马红梅安慰自己:不怕不怕,这个时间她和蒋三刀没有任何交集,只要她能顺利逃离家乡进入大学,就可以彻底改写惨死的命运。
不!
就这样轻易放过蒋三刀,马红梅又觉得很不甘心。这个人渣,凭什么逍遥在外?
等等……
马红梅突然记起,上辈子蒋三刀为了哄她上床曾说过,他发家就是在八四年的夏天,那不就是现在吗?
八四年是蒋三刀人生的转折点,之前他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之后他捞了一大笔钱花天酒地玩女人。
据他说,这笔钱是他黑吃黑昧下的,藏在燕子山山神庙。而且这个藏钱的地点很隐秘,除了他没第二人知道。
不对噢,现在……她也知道了。
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学费嘛。
她完全可以扮演渔翁的角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可以惩治蒋三刀又能大赚一笔,这笔钱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逃跑三要素,齐活。
马红梅扬嘴起角,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
袁学章晒得嘴角干裂起皮,仍端着照相机在县城里穿梭。他是“乡音”画报的责编,来这里采风已有一个星期,却丝毫有用的素材都没找到。
今天就是出差的最后一天,这样灰溜溜的回报社是他不能接受的。于是他玩命似的到处寻找,以期待奇迹的出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他寻着了。
天,这是什么神仙笑容?!
拿这个笑容当画报封面,还愁什么销量?
被这个目眩神迷的笑容蛊惑,等他想起拍照时,中巴车已经发动,载着他的希望驶远。他用最快速度冲到售票窗口,询问售票员才知道,这趟中巴车沿途停靠十几个乡镇,不能确定目的地根本找不到人。
袁学章扯着头发蹲到地上,捶着大腿不停的咒骂自己。人生最痛苦莫过于老天给了你希望,又无情的打碎这个希望。
等他恢复斗志,第一件事就是向报社请假。他就不信了,这个漂亮到犯规的姑娘不会再出现。
马红梅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村子里炊烟袅袅。走进自家的破院子,只见井台边铺上了一层鹅卵石,颇有几分童趣,看来马绿梅没有偷懒。
马红梅满意的点点头,大步跨进堂屋。为了省电,堂屋里还没有开灯,暗咕隆咚的,但明灭的火星告诉她,马富贵就坐在里面。
“爸,对不起。”装可怜她是专业的,马红梅垂手立在桌子前。
这么久都没收到录取通知书,马富贵已经有了落榜的心理准备,可想到要对大哥和侄子食言,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嘲讽道:“呵,你不是能耐吗,怎么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爸,这次是我运气不好。我要复读,我想好了,我不能让爸你被人戳脊梁骨。这一次我会下死功夫,不考上大学誓不罢休。”其实服个软也就过去了,但马红梅不愿意,偏偏对着干。
“复读?那得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