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无疑是干净的。
这点清晰的认知让赵时隽终于舒开了眉心,不至于再叫他忧心她身上有个什么跳蚤虱子。
他起身时,瞥她一眼,见她襟口很快被发上的湿润打湿,紧紧濡湿地贴着凹凸玲珑的锁骨,以及向下蜿蜒而起的丰盈……
往日里裹得严实是瞧不出,哪曾想她竟也有那么几分撩惑的底子。
莫名生出的怪异念头让赵时隽自己都觉得可笑,道他素得只怕都快生冷不忌。
“我是个喜洁之人,往后你出了府如何我管不得,但眼下在我府里一日,便要留神自个儿身上干净。”
“再有下回叫我知晓你不爱洁,就别怪我待你不客气了。”
末了,他还是没有少给她一顿敲打。
见茶花是低眉顺眼地应下,他才抬脚离开。
出了茶花的屋后,赵时隽并未回房去歇息,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连日来堆积的信息没有一个是有作用,打发了俞渊出去刺探几回,也就今日才稍稍有了不小的进展。
“属下已经查到了陈茶彦的踪迹。”
赵时隽素日懒散的架势一收,眸光微凛。
“在哪里?”
俞渊:“就在当地。”
俞渊和他手底下的人寻访数日都是一无所获,直到一个下属提议去当铺里看看。
陈茶彦畏罪潜逃,就如过街老鼠一般,他若是钱财不继,必然是要当掉身上值钱的物件。
顺着这个思路一查,果真叫俞渊查到了一支女子所用的发簪。
“陈茶彦虽为男子,但有一年他却额外高调的去了一个权贵们惯爱去的集会,以高价从雍国公世子手中夺下了一支锦鲤抱月簪。”
虽不知他是要送给哪个女子的,但不管是哪个女子,眼下也绝不该碰巧出现在云舜。
“你的意思是,他逃走时身边还带了个女人?”
“极有可能。”
首先这个女人绝不可能是个千金小姐,否则京中若出现千金小姐随男人私奔出京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断然不可能被压住。
所以这女人极有可能只是个外室粉头,上不得台面之流。
这样的女子,哪怕辗转到了云舜这地方,也极难独自维持生计,多半还是会回到青楼风流的地方继续卖笑维生。
“继续去查。”
事情得了进展,就不枉费他委屈自个儿扮作京城富商这样得久。
至于这簪子……
遇到合适的时候,也许会成为一个极佳的诱饵。
赵时隽握着簪漫不经心地打量,随即又丢回了螺钿盒中,叫冯二焦送去自己的寝屋。
这边茶花在赵时隽离开后,便逃过一劫般收敛了后怕的心情。
夜里赵时隽睡前要她去揉腿,她便将自己收拾得妥帖才往对方的寝屋里去。
她到时,赵时隽尚且还未回来。
只是在床头的几上却多了一个精致的螺钿盒子。
那螺钿盒盖虚掩在上头,茶花本不欲多看,岂料余光掠过时竟瞧见了一个无比眼熟的物件,让她霎时抽了口凉气,快步上前。
小姑娘不可置信地握起那簪子,转到背面,见簪子根部有着极不起眼的刻字,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小字,正是她当初走投无路下拿去当掉的东西。
“你做什么?”
男人什么时候踏入这寝屋时茶花都毫无察觉。
他不知来了多久,却让茶花周身一颤。
她死死压抑着内心的不平静,心虚地将那簪子飞快放回了盒中,这才抬眸朝他看去。
“好端端的,你碰它做什么?”
见这举动,赵时隽目光凌厉地在她面上剐了两圈。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茶花回答这话时,连呼吸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地紧绷。
赵时隽这时目光掠过她的发间,才发现她头上似乎除了几根细细长长的发带,清素得什么都没有。
想来女子爱俏几乎是骨子里的习惯,她虽然生得丑,但该有的妄想倒是一点都没有少。
他瞥见她紧张不安的小手,到底懒得和她计较,只兀自将盒盖落上,将它放进抽屉里随后锁上。
之后茶花便瞧见那把钥匙落进了他贴身的荷包里头。
男人毫无顾忌当着她的面解了腰带,上榻后见她还杵在那抽屉旁,复又皱眉。
“过来——”
他指节不轻不重地叩了几下床沿,眯着眼眸语气微微不耐。
“今晚上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茶花强制自己抛开那些想念,掌心蹭了蹭裙摆,这才平静地走去榻旁,例行去为他进行睡前的揉捏。
隔天一早,茶花带着伤药回了趟家里。
陈茶彦用过这伤药后,伤口这回终于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