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其他人说话,云之幻就要钻进他房间里,却被挡住,生气的瞪他:“我要进去。”
殷朔面有异色:“深更半夜,你怎么能进我的房里?”
云之幻不服:“那你之前不也去了我房里!”
下人们纷纷低头,装聋作哑,殷朔被他说得耳热:“那是因为有危险,这城主府又不会有危险,找我做什么。”
充当背景的下人们心想,这驸马爷也真是块木头,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娇滴滴的公主上门来,竟然拦在外面不给进去。
只是他们也只敢心里说,看着却是恨不得把脑袋扎到土里。
云之幻指指天:“下雨,下了好大,我害怕。”
殷朔看着快变成毛毛雨的雨点,耳朵更红:“看着就快停了,你要是睡不着,就叫侍女去给你讲故事。”
云之幻气的想要给他一拳,表情终于变了,凶巴巴喊:“我不要,就要找你!”
若是旁人如此不讲道理,殷朔早就将人轰走,管他公主还是什么,可是云之幻不同,他心智有异,说怕大概也是真的怕了。
路上二人的房间都是挨着,到了这里却要分开住两个院子……
殷朔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些理由,开始犹豫。
云之幻见他不说话,又吸吸鼻子装可怜:“你先让我进去嘛,好冷。”
这下殷朔倒是不犹豫了,只能侧身叫他先进去暖着,却不想虽说下了雨,可这夏天里就是冷又能冷到哪里去?
或是想了,也当忽略了。
他分不清,只是觉得云之幻卖可怜的样子可爱,眉毛皱皱巴巴的拧着,好像再说什么都是欺负,戳在他心尖上软了一下。
成功钻进了屋,淮娘笑嘻嘻的看热闹,悄悄打趣他:小公主,美人计呀~
下一秒就被云之幻封住了五感。
很小气,什么都不让看。
其实云之幻哪知道什么是美人计,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装弱的样子叫人看着很不霸气,非常有损形象。
况且淮娘是他的下属,他当然要有威严才行。
殷朔挥退了下人,只好关上门燃起小泥炉替他煮热茶。
云之幻就蹲在小炉边,乖乖巧巧的等,殷朔侧头看他,挑眉问:“不怕了?”
小泥炉精致漂亮,云之幻没见过,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着炭火燃烧也觉得好玩,点点头说:“不怕了。”
殷朔故意逗他:“不怕就回去。”
云之幻恼怒的瞪他:“又怕了!”
真是难搞,云之幻气不顺:“你不是要听我的,我说怕了你还要问我,你是不是要,造反!”
不错,学了个新词,最近书可没白看。
殷朔立刻摇头:“不敢,怎么敢造公主千岁的反,只是你这样不好,姑娘家家怎么能大半夜往男人房里钻,以后不许这样。”
云之幻心说我又不是个姑娘,转念才想到之前要说的事,突然眼睛亮亮的看殷朔喊:“殷朔!”
他嗓音清亮,十分悦耳,这样情真意切的看着人喊名字,实在是叫人难以招架。
殷朔下意识应了一声,看着他被炉火烧红脸,散落的发丝垂在腮侧,说不出的慵懒美艳。
云之幻长得实在好看,十足十的随了元皇后的美,并非清纯的莲,而是极其艳红靡丽的红花。
被他这样看着,殷朔忽然打心底地觉得云之幻这双眼天生多情,可却与眼神的纯澈毫不违和,既纯粹又蘼艳。
雨声像要化绵了人心。
殷朔到底是个不经□□的年轻人,也从没与那家的女孩这样亲近过,他觉得心跳声似乎快了,比外面雨落的速度还快,却不懂为什么快,为谁加快。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云之幻歪着头喊他的时候,一瞬间心中竟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
云之幻难得见他发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听到了没。”
殷朔回过神,仓促的移开眼:“啊,是,我听见了。”
云之幻这才往他身边蹭了蹭,身上的香气飘进殷朔鼻子里:“我今晚和你住吧,好不好?”
殷朔当然不肯答应:“要是还觉得怕,我去隔壁住,这屋子留给你。”
云之幻叹口气:“你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我和你住,没关系的。”
殷朔张口说:“公主千岁,你是个姑娘家,虽说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未婚夫妻,可要是……”
殷朔的话顿了顿。
要是你将来真正中意的夫君知道了,难免心有介怀。
可不知道为什么,夫君这话他竟有些不想说出口。
云之幻眯起眼:“那我不是姑娘呢?”
殷朔愣住:“不是姑娘?”
云之幻冲他点点头,凑到他耳边小小声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你不能和别人说哦,其实我是个男孩子,是父皇和母后叫我扮成女装的!”
小泥炉上的水烧开了,嗡嗡的响。
然而外面本来将要停的雨,却一反常态下的更大。
殷朔心头的血渐渐凉下去:“你说什么?”
云之幻没心没肺地冲他笑:“怎么样,高兴了吧,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的!”
殷朔盯着小泥炉,半响,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