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怜虫!”诺德感慨道,语气中却并不是同情,厌恶而是羡慕。他根本没招呼零云,直接走进了酒吧。零云抬头,在酒吧匾额上看到了显眼的奇特扭曲摆放着的十字架。
诺德提着两瓶鸡尾酒出来了,浑浊黄色的酒瓶让里面看起来并不像酒液,而是血浆一类的东西。看到零云看着它,诺德热切的说:“这是血鸡尾酒,每次喝下它,就让我想到第一次输血的感受。那真是...”
“血鸡尾酒?”零云重复到,“那这么说来,那些倒在小巷里的人也是喝这个喝多了。”
“是啊。”
零云从他平淡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病态的痴狂,少言寡语的中年男子在陈述卢秀伟大的蒸汽机器时没有流露出半分骄傲,而在谈及卢秀的血液时却表现出了宗教般的虔诚狂热。
“血是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道。
“血,”诺德流利的说到,这不像是一个长久在荒原里混迹的不善言辞的恶魔猎人说出的话,而是蛊惑人心的邪教教主,或者是正在给做弥撒的教众洗礼的圣徒,说出了他的箴言。
“我们依血而生,为血而活,最终亦因血而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到见鬼的荒原里去吗?进入那鬼地方,任何牲畜马匹一到晚上就会发疯,就像是被怨灵附身了一样,变得力大无穷,吃素的马也会将人踹翻,啃食人肉。
你知道那里的野狗是怎么来的吗?就是以前卢秀的猎人带着的猎狗发了疯吃掉了他们的主人,游荡在那里。那地方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更恐怖的东西。我却要去面对那恶魔一样的怪物,去做一条烂命的恶魔猎人。”
零云异常冷静,“你这次去荒原,是你自己想去的吧。”
涛涛不绝的诺德就像突然关上音量键一样,哑口无言。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其实不难猜测,零云第一次见到诺德是在那个能够进行血疗的诊所,按照诺德身份来说,他应该是接受了雇佣才对。不论是报酬还是为了在完成荒原完成猎杀,有着教会背景的诊所都理应为他提供血制品才对。
“你是定期要去荒野搜索有没有死难者吧?”他问。
诺德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有时候还会在间隙去荒原打猎。野兽的尸体可以在教会卖上好价钱。”
零云看到了旁边的旅店,他们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诺德说,“过几天我要再去啜泣荒原一趟,所以明天要去杂货店里买点东西。你要是想去的话,明天早上就在这等我吧。”
“知道了。”零云说,然后目送着这位恶魔猎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