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辛伢说,“你是怎么杀死那五只野狗的?据我所知,那些野狗身上除了利剑刺穿的致命伤外,没有其它武器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是你一个人杀死这五只野狗的?”
“我不记得其他更多的事情,所以马车上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是死于野狗还是其他怪物,或者干脆就是我杀的也不知道。”零云说,“不过,在我醒后那些,过了一会,的确出现了那些野狗。
我当时神智不清醒,已经受了伤。但那些野狗没有直接冲上来,而是围在马车旁边。”
狡猾的狩猎者,辛伢在心里评价道。她没有参加过狩猎,但这不意味着她不知道啜泣荒原上那些野狗的大名。事实上,在卢秀,那些野狗是不折不扣的新人杀手。
单独一只野狗任何一个新手猎人,都能轻松对付。可若是好几只野狗同时攻击,凭借它们的利齿和敏捷的跳跃,不断地扑咬着对方地血肉。就会经常发生在猎人想要挥舞武器攻击一条野狗时另一条野狗打断攻击的窘境,以至于死亡。
“所以我捡起了骑士的剑,守在马车口,不知为何,到晚上野狗群冲进来的时候没有一拥而上,我和一条野狗扭打起来,侥幸获胜,然后另一条再冲进来。我运气比较好,活了下来,也昏了过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也是千钧一发,随时有被咬中要害死去的可能性。
辛伢整理好笔录,以很快的速度填写完档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外地来到卢秀的异乡人越来越多,像零云这种在荒原上遇险的也不再少数。她时不时能听到同僚抱怨着恶魔猎人在荒原上发现外乡人尸体情况越来越多的报告,这使得他们的工作量激增。
她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和一点小小的也必不可少的运气,成为了同代中的佼佼者,因而现在不用负责这些琐事。所以也才会让她处理属于特例的零云的审问。
好在以前工作的经验形成了肌肉记忆,就算这么久不做,依旧能将短短几句的口供写成冗长的调查报告。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时间无疑已经跃过了下班时间。这就是她将审问零云安排到最后的另一重考量,不是所有人都是她一样的工作狂,下班后的工作必定会受到阻碍。但审问犯人不会,犯人不存在休息时间的说法。
“好了,”她对一旁保持安静等着她完成档案的零云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完全属于司空见惯走个流程的范畴。只是对于你有些特殊罢了。你还需要在那里待上几天,具体几天倒不是很清楚。”她抱怨了一下那些人处理事情的效率,“然后你就自由了。”
零云点点头,看着年轻苗条的检察官离开审讯室。审讯室里有洗手台,他活动了一下因为暴力运输和久坐紧张的筋骨,拧开水龙头,单手捧水洗了个脸。检察官的马车固然宽敞,但犯人是享受不到的。
他是被塞在类似汽车的后备箱里像运送货物一样运到这里来的。
检察官小姐告知了把守的人审讯结束。在那些人来这里之前,零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上面被辛伢认为是刺青的东西,实际上是厚重的黑色烙印。苍蓝星那十字状锥体的印记,倾斜着犹如纹身般在左眼上。
右眼是深重的黑色,他无法睁开左眼。
他知道,星辰一直都在,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