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你果然疯了。”
名叫路远的男人笑了起来。
“姜知渔,五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无趣。”
他的笑容隐藏在杂乱的络腮胡中,促狭而又揶揄,全然不似照片中曾经的俊秀模样。
女人并不理他的挑衅,环视四周,目光定格在角落的凉水壶上。她端起水壶打开壶盖,对着路远的头顶,缓缓浇了下去。
路远不闪不避,任由凉水打湿全身,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满意了?”
“还行。”
“那就请回吧,我不是很想看到你。”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姜知渔随手扔掉水壶,拍了拍手。“我只是来通知你,回姜家效命。”
路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当初为了离开姜家我差点赔掉一条命,现在你要我回去?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我们都没有疯,这点你我都很清楚。”姜知渔干脆道:“只是如今姜家需要你。”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这是你欠姜家的。”
路远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
“我欠姜家的...”
他左手扯开衣领,露出左侧胸膛,右手轻佻地打了一个响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的骇人伤疤。
“早就还了。”
姜知渔抽出照片,甩在路远脸上,目光如炬:“那你欠我妹妹的用什么还?”
路远接过照片看了看,目光复杂,思忖半晌后,却突然笑了。
“如果欠的债永远都还不清,那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他蓦地站起身来,快步冲到姜知渔的面前,抬起右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把她顶在舱壁之上。力量之大,震的舱顶积灰扑簌而下。
“干掉债主。”
“你错了,其实办法还有一个...”姜知渔一把扣住他右手腕的脉门。
“身死债消!”
路远双目一瞪,猛然抽回右手,旋即双臂于胸前斜插成十字,险而又险地格挡住姜书颜的当胸一拳,却也被拳力击退数步。
还未站定,眼前残影一晃,姜知渔身形如鬼魅,飘然而至,又是一拳。
路远腰身一拧,强行避过,趁她拳力将尽未尽之机,竖掌成刀,对准她暴露的后脖颈砍去。
姜知渔却似脑后生了眼睛一般,俯身下探,不仅使路远的手刀自其头顶划过,未建寸功,更是借俯身之势,长腿后撩而起,一计蝎子摆尾。
锋利的高跟鞋尖真如毒蝎之尾一般,直插向路远的眼睛。千钧一发之际,路远扭头避开,但鞋尖还是擦破了他的面皮,鲜血顺流而下。
“你这一身功夫和术法都是姜家给你的,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路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眯起眼睛寒声道:“姜知渔,你莫不是真要逼我杀你?”
“来,杀了我,杀了姜家最后一个人。从此天高任鸟飞,再没有人会找你。”
“你说什么?”路远双目一瞪。
“五年前,妹妹因你而死。就在上个月,父亲被人杀了,弟弟被人掳走。”
残酷如斯的话语从姜知渔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平静的可怕。
“姜家,没了。所以...”
“来!杀了我!”
砰!
一声巨响,船舱门板猛然由外向内碎裂开来,一道黑影诡异而又突兀地出现在姜知渔的身后。
“杀了你...好的~”
轻快的应答声中,一把短刃自姜知渔的心口透体而出。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