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焰翻腾,驱退漫天纷雪,一根柱状冰晶不断凝聚寒气自纷雪中破空飞撞而来。
张牧之单手按剑,拄地一顿,身前顿起一道无形气墙。
冰晶眨眼撞上气墙,迸散的气劲让街面上风雪尽没之后,路灯微微昏黄光晕,照见黑白西装汉子站在街道尽头。
他们身后,脑后半截小辫的老人缓缓向前。
冰渣散落一地,柱状冰晶中有一具女性尸身,看不清模样。
但,尸体裸露臂膀上那道赤尾青鸟纹路,使得张牧之眉峰上挑,握住偏白长剑地手,更紧!
老人走到黑白西装两名汉子身前站定,步伐雄健不见一丝老态:“人一生下来就是要面对死亡,死了就死了,又何必纠结被谁所杀,为什么而死?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早超生反而是一种解脱。你说,我讲得对吗?”
声音低沉,老人微微昂首双手在身前摊开,嘴角扯动间脸上满是戏谑神情,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杀一个人有什么不对。
没有言语,抑或不需要言语。张牧之双眼锐利逼视前方,眼神森冷。
街道两旁昏黄路灯不知是线路老旧,还是受不住双方对峙的溢散气机牵引,开始忽明忽暗。挂在商铺门口的一排排长串小红灯笼,也在这时如受狂风催袭,左右摇曳不定。
忽尔!
张牧之争先一动,身形前欺间昏黄路灯应时炸裂,整条街道上由明转暗,只有他手里长剑挥扫反射出的微光,尤为刺眼。
黑色西装汉子反应不慢,蹬足前冲间双掌搅动气流前后互换,冲出十米距离。
眨眼两人肢接相遇,黑色西装汉子双掌夹住长剑一瞬,身上衣物应声破裂飞散,露出满是刀伤剑痕的精壮身形,极速向后滑退。
他脚下青石地板也因难承这股雄力,纷纷发出清脆断裂声响。
白色西装汉子见状大步踏前,惨白双掌冒出一阵寒气抵在同伴身后,想要止住后退势头。却不料剑上强大气劲,竟逼使两人不断后退。
两旁高挂灯笼此刻在三股气劲交接中,四向炸裂!
眼见就要撞上自己,半截小辫老人抬手后曲,猛然前推,隔空打出一掌青色气劲,撞在白色西装汉子后背。
在止住滑退两人身形同时,顺势震开身形凌空的张牧之。
只是双方气劲碰撞所产生余流,让他身后整壁墙面瞬间凹陷,发出阵阵细碎声响。
“镇灵人,果然,名不虚传!”半截小辫老人摘下小圆金丝眼镜在手里擦拭,露出的一双小眼,阴鸷冰冷。
话音刚落,黑白两人拭去嘴角鲜血似有不甘,纷纷冲上前扑身抢攻。
横剑在握的张牧之,先是格开探进腹下地惨白双手,随后握住黑西装汉子抡向面门地掌头,屈手运劲刚是将他震开,白色西装汉子又从身后变掌成爪扣向肩头。
黑白两人一进一退配合无间,拳脚轮替不留丝毫空隙,似有意黏住他向后扯动,好与老人拉开距离。
三人边打边退,已退到双方开始对峙的距离。
这时半截小辫老人眼中精光一闪,稍稍矮身脚下发力蹬碎青砖,赤红双手交替运使身前,各自冒起朱焰青流,合掌一处向前打出。
就在老人出掌一瞬,黑白两人无间配合突然出现一丝凝滞,张牧之抓住一瞬之机旋身而起,踏上两人肩头挥刺长剑,向前激荡出一股剑气同时,一身雄力千斤落坠,将脚下两人踏得陷地三寸,暂时难以动弹。
瞬间,无形剑气与掌劲在空中相撞,竟是掌劲撞碎剑气,引动周遭气流丕变,加速向前。
张牧之不敢贸然接招,顺势踢开两人翻身落地,回剑虚引。只是刚与掌劲接触,剑身上瞬染一层薄薄寒霜,一股炽烈热流也从剑端缓缓渗进掌中。
当机立断,张牧之环身撤剑就要扫开掌劲。
却不料地上冰晶霎时爆裂,黄蒹葭应声暴起,一拳透心而过!
来不及惊愕,更来不及感受疼痛,后背又受一掌打断龙骨,这时张牧之口吐鲜血缓缓回头,眼睛失去焦点之前所见竟是……张一得嘴角蓄着一抹肆意邪笑……
“噼噼啪啪……啪啪啪啪……”
声声炮竹炸响,刺破长夜宁静。
古城钟楼最高处。
隐在阴影中坐倚墙沿的张牧之猛然睁眼,循着声音向下望去。
下方巷弄接亲队伍里的排头小伙,冲破阵阵青烟,想要一鼓作气冲进院落,却是给女方的拦门酒给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