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景——”司空谨言甫一进屋,那欠揍的声音就瞬间仇恨值拉满,“我可怜的儿啊,你爹我……”来看你了。
后面四个字都还没说完,迎面一个枕头就扔了过来。
屋内传来对方气急败坏的怒吼,“司空谨言你丫的还敢过来!”
陆景行一看到司空谨言的进来,瞬间就挣扎着爬起。即使趴在床上也不妨碍他暴起,一个枕头就猛地砸了过去。
因这一剧烈的动作弧度,牵扯到了他背上的伤口,疼得陆景行倒抽一口气,又栽回了床上。
司空谨言见到他这一副凄惨模样,不由地“嚯”了一声,有些不忍直视。
一种名为“惭愧”“内疚”的词,终于良心发现般在他心底久违地升起。
司空谨言弯下腰去把小皖儿放在地上,跟她说:“和你宁之哥哥祁风哥哥他们一起玩吧。”
然后就捡起地上的那个枕头,拍了拍上面沾染了的灰尘,态度端正地走上前去慰问好友,聊表歉意。
“景兄啊,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司空谨言走在床头边站着,语气诚恳地道着歉,一副任打任骂悉听尊便的模样。
陆景行见他这态度良好放低身段的姿态,原本还满腔愤慨的怒火反而不知该怎么发作了。
陆景行这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你若与他掐架互呛,他绝对会不留余力地火力输出,上蹿下跳地骂人。可一旦对方放低姿态向他示弱,他反倒还无所适从了起来,一时哑火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最后陆大少主只高贵地冷哼一声,扭头不再搭理他。
司空谨言见他这一脸不适应宛如便秘了的表情,就知对方心底是有不舒坦,在那憋屈犯别扭呢。
于是司空谨言很“贴心”地又开始恢复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哎呀”一声往那床头一坐,特欠揍地歪头问道:“话说,你屁股还好吗?”
原还扭头趴在一边的陆景行停顿了几秒,然后怒而暴起,大骂一声:“司空谨言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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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外间陪着小丫头玩的褚祁风听到屋内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大的声响,竟还疑似是打斗的动静,忍不住地一惊抬头探去。
坐在一旁的洛宁之一脸见怪不怪,依旧八风不动地在那喝着茶水。
“不用管。”眼见褚祁风就要因担忧不已,而按捺不住地走进屋去。洛宁之就突然撂下杯子,冷淡地说了一句:“一会儿他俩就闹完了。”
总归不会把屋子给掀了,那陆景行还搁床上趴着呢,再怒而暴起也伤不到师兄。
话是这么说,但……不妨碍褚祁风还是为他师兄担心,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师兄来看望伤患好友反而还把人气得更严重了,不太好吧……
司空谨言一边躲,一边说道:“我可听说茯棣长老向来严厉心狠,他打你的那五鞭少说也抵得过旁人教训自家弟子的五十鞭吧!你这伤其筋骨的,要是再因为我而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外界曾传言,茯棣仙尊“严苛待已·天下一绝”。
而那一“绝技”便是修为高超的茯棣仙尊,在教训自己人的时候,往往会将灵力灌输进鞭子当中。
旁人被普通的戒律鞭打个四、五十鞭,尚且才倒下。
而茯棣仙尊这五鞭下去,就能让人“魂归西天。”
而陆景行当初受那五鞭刑罚,用他家妹妹小皖儿的话来讲就是:“一鞭下去,哥哥差点没跪稳。两鞭下去,哥哥险些趴倒在地上。三鞭下去,哥哥躺下得半天起不来床。四鞭下去,哥哥被打到三天都下不来床。五鞭下去,哥哥就差要哭爹喊娘了!”
司空谨言一边胡编乱造地“哈哈哈”大笑着,一边努力安抚道:“诶您先消消气,注意你背上的伤。我这有一瓶效果极好的金创药,你要不要用?我给你涂上吧,保准管用!哎哟卧槽,你来真的啊!”
“去你的!”陆景行抄起赤霄剑就要砍人,“小皖儿能这么有文采,你再编你再给我瞎编——”
最后陆景行体力耗尽,撑着他那把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剑在床头边大口地呼气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