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本嘘声一片的院落里,落针可闻。
宋静嘉没瞧见他的模样,但其余人都是瞧得一清二楚的。
他长发半扎半披,穿着件休闲的长衫,甚至腰间未系玉带,眉目虽一如既往的冷冽,那迫人的威压丝毫不因他的衣着而有任何的减少。
甚至是因为带着些怒气,更是让站在最前面的薛雪双脚发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是在做什么?”楚策安问。
此刻院落里却是无一人回答,站在前面的姜氏更是直接晕了过去,而其余的众人纷纷下跪,在这灯火通明的夜间,匍匐在地上求着陛下的谅解。
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个所谓的外男,只怕就是陛下了。
宋静嘉感受到男人似是要抱着她离开,她连忙小声开口说道:“秋月还在湖边。”
男人脚步未停,倒是身后传来勒云同样小声的话:“宋姑娘放心,交给奴婢就是了。”
宋静嘉这才放心,她下意识的将身子在男子宽厚的胸膛里蹭了蹭,因着这一蹭,她才察觉男人真的只穿了一件衣袍。
衣服下那清晰能察觉到的坚硬的轮廓,宋静嘉恍然,不知为何她的心竟是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甚至身子下意识的又蹭了蹭。
楚策安脚步一顿,接着是迅速的加快了脚步,在走出院子之后,他就想将怀里的女子放下。
宋静嘉察觉到了男人的动作,心里却是极为不愿意,她只顾着挽着他的脖颈,颤颤巍巍的身子柔若无骨的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犹如一只小猫。
楚策安本就对她有着些若有若无的欲望,前几日她那几番动作都让他觉得魅惑无边,如今她这一副难耐勾,搭的模样,更是让他内心的欲,无所遁形。
他自是知晓宋静嘉怕是中了药,于是他强行将女子抱起来,两人目光平视,他问:“你是要我还是大夫?”
宋静嘉那里还听得进去话,她只顾着想要落入刚才的怀抱里,那样的舒服,那样的让她觉得安稳。
楚策安自诩不是什么好人,更别提她那眼角含春,眼眸里那含着的有些烫人的水汪汪的眸子。
于是等着勒云将秋月带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瞧见陛下竟是抱着怀里的宋姑娘直接出了寺庙,下了山,一瞬间消失在了视线里。
勒云:“......”
宋静嘉确是不知自己已经到了山下的一处别院里,她只感觉男子抱着自己就落入了柔软的锦被里。
男子的目光就像是快要吃了她,而她也甘愿将最纤细的脖颈交予他滚烫的嘴唇里。
她鬓发间只用一根木钗固定住,那钗子在瓷枕上先是轻轻的敲了敲,似是在试探深浅,突然在瓷器尚未习惯木钗之时,猛地敲击,惊的瓷器发出清脆的不间断的脆响。
窗外天幕昏暗,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一缕寒风顺着窗户缝隙吹入屋内,燃烧的大檠灯火轻轻摇曳,那半明半暗里的明黄色帷帐里,亦是湿汗淋漓。
那药她不知何时起了作用,也不知何时散了药性,她只知道的是那眼前晃荡的明黄色纱帐在烛火熄灭之后,又被窗外洒落的白光照亮,男子这才停了下来,他手指紧握着她的腰肢,此刻终于拿开了手指,让门外不知何时候着的勒云抬了水进来。
男子对她还算是怜惜,即便是她一身的痕迹,在温热的水里泡着也舒适了不少,她舒坦的叹了口气,接着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勒云瞧着陛下亲手小心翼翼的将宋姑娘擦干了身子,又抱着放回了早就换了被褥的床上,目光竟是带着些柔和。
他又悄无声息的更着陛下出了屋子,走得远些了,楚策安顿住脚步。
勒云机灵上前,他微微弯着腰,目光低垂着说道:“陛下,昨夜那伯昌侯爵之子李安在宋姑娘院门口远远的瞧见了宋姑娘,怕是就上了心,李安一个手下察觉到了陛下保护姑娘的暗卫,阻止了他,但先前同时也出现在宋姑娘院落门口的薛姑娘却是在李安面前说起过宋姑娘和秋月情同姐妹,后李安使计谋将秋月掳走,引,诱宋姑娘上钩,同时薛姑娘在众人面前惊呼说是瞧见了宋姑娘私会男子,于是引发众人前往。”
接下来的话勒云就不需要说了,前儿本发现了陛下中了毒,太医也束手无措,其中一个老太医说道玉泉寺的方丈也曾是杏林泰斗。
于是陛下借着礼佛前往,昨夜便是在给陛下诊脉,只是陛下所中之毒非寻常,查验毒原方式已非寻常,屋子里只有陛下和方丈,只得吩咐勒云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所以才有了宋姑娘未能见陛下一事,虽后来不知为何陛下竟是停下了断毒,直接前往宋姑娘去的院落里,但勒云想或许陛下以往提起的皇后多半就是宋姑娘。
楚策安目光冷峻,他瞧着远处山峰终年不化的积雪。
等着一侍卫上前禀报方丈在禅房里等着,他才拾步离开。
宋静嘉一觉醒来之时,天光已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