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响,霸道且强大的剑压将范无难冲撞到了墙面之上。
白春和一声冷哼,对别幻说:“我让范无难给你道歉。”
别幻摆摆手:“白大人不必,在下不敢让范大人给我道歉。”她的言语中带着讽刺,像藏着剑。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皇宫中所有的魔妖族人,都厌恶范无难这个狂热于虐杀生命,热衷用魔妖族人做实验的变态。
白春和默然,眼神冷彻,给别幻倒酒压惊,并不理会一旁的范无难。
范无难也不在意,缓过来后,自己爬了起来,理了理衣装坐回位置,对着一只烧鸭看不停,目光怪异。
白春和就这么与别幻喝着酒。
许久后,他开口:“范无难,卫夫子正在宫中准备大比的诸多事宜,本次大比还需要一个负责治疗的医官,就交给你来办。”
范无难点点头:“治疗?都是人类啊……”他觉得没意思。
“拒绝的话,你就不要当你的官了。”白春和静静的说。
“白大人这么说,我只能这么做。”范无难摩挲着拇指和食指,显得有些焦躁。
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意味着什么,但这是他一个不好的习惯,手痒。一旦想杀人就手痒,而之所以说不好,是因为他时时刻刻都想……杀人。
更准确的说是实验与虐杀。
这是他生平唯一,也是最大的爱好。
用锋利的短刀解剖开肉体,跳动的白色神经与鲜红血肉暴露在眼前,骨肉匀亭,好似一个赤身裸体的绝色美人!这是无可挑剔的赤裸,这是……真理的赤裸!
他的脑中回响起那些为真理献身的生命的惨叫,从每一具身体中所抽取出的各色液体在视野里荡漾,他在心中发出快感的呻吟,右眼的眼珠颤动,暴鼓出鲜红的血丝。
他,范无难,是注定要堪破生命真理的格物者!
啪——
白春和将酒杯轻放到桌上:“范无难,今日之后我会将你从诸恶牢房调离,一是念及你身兼数职的辛苦,二是念及诸恶牢房中的重刑犯影响到你的精神状态。”
淡淡的一段话,让范无难瞬间回神过来。
“白大人,诸恶牢房的司狱只有我适合做。”他有些慌张,有些急,“还有太医署的署令,御药院的院令,天工坊的坊主……”他大声起来,“没有人能代替我,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
太医署令,需擅长医科、针科、按摩科、咒禁科四科;御药院令,需尝遍百草,精通药理毒理;天工坊主,需精通各类机械制造,发明巧夺天工;诸恶牢房司狱,需有强大的心理,掌握最大的暴力,以变态的手段镇压天底下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若说一个人能做到其中一样的极致,便是天才,那么范无难便是大周朝百年来最大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而一个绝世天才需要的不仅是天赋,还需要强烈如浪潮般的……热爱!
“确实无人能替代你,你是顶尖的。”思忖了片刻,白春和说,“但是……”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你的目的、你至今为止做过什么我都知道,可今后不会再有战争了……”他沉了沉声音,“你,好自为之,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底线,就是人妖魔三族大同的底线。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破坏了他的努力,都该死!
范无难知道不会被贬官了,安心下来,漫不经心的听着。
听完后他起身说:“白大人,您说的小人都领会了,小人就先行离开了。”
没有人阻止这个令人心生厌恶与恐惧的人,他有些黯然的离席,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以及……桌面上一只解剖完整的烧鸭。
“喝酒!”白春和静了静,然后笑起来,打破郁郁的气氛,“这次好不容易背着景明出来喝酒,要尽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