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7 章(1 / 2)种玉心田上首页

秦穆菲见若芯盈盈起身福了福,道了声是便走了,着实愣了愣,心想,这也太没规矩了些,怎么连句客气话也不说,见若芯出去,转身对康氏道:“太太,我瞧着若芯妹妹有些不知礼啊。”

康氏道:“也不知她张狂的什么,可见小门小户的女孩都没教养的很,她若不是阿元的娘,我是看一眼都嫌烦。”

“太太别恼,我听旁人说,医官家教养子女与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同,只教儿女学医道,早也背书晚也背书的,从来不教她们如何主理中馈,应酬交际,横竖不嫁大户人家也用不着,至于如何伺候公婆丈夫,我这样的我娘还请了嬷嬷狠狠的教了几日,这女孩进府匆忙,不懂不会也寻常。”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倒不是恼她不会侍奉,只你瞧她那个样,进门到现在连个好模样都没有,活像我欠了她似的。”

“额,我看若芯妹妹穿的确有些寒酸,太太倒是赏她些体面衣裳穿才是,也好拢一拢她的心。”

康氏瞪了瞪眼:“哼,我倒上赶着赏她了。”

秦穆菲见康氏不悦,讪讪道:“过两日就该给府里裁衣裳了,我叫管事的给她量身做了来就是。”

康氏却直赌气:“你别管,就叫她穿的不体面的来给我请安,才好杀一杀她那股子傲气劲儿。”

自那日起,若芯便每日被崔妈妈喊了,去长春馆给康氏请安问礼,康氏每每拉着脸训诫她一回不说,还让崔妈妈教她府上规矩,她只硬着头皮听着,心里烦躁不已。

又好些日子过去,康氏见若芯不长进也不上心,愈发恼了她,日常见她没一个好脸色。

内室里,崔妈妈给康氏揉额头。

“让你多盯着那丫头学规矩,如何了?”

崔妈妈道:“太太不曾给过好脸色,若芯姑娘如今是怕了太太,一听来太太院子里就怵头,跟我说过一回不想来了,我才教了她几句,谁知又说想要出府的话。”

康氏猛的坐起来,瞪她:“你之前同我说这个,我还存了疑心,只道是钰儿吓她吓怕了,可如今阿元金尊玉贵的养着,钟毓馆里更是把她当主子奶奶供着,怎么,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崔妈妈道:“哪儿是有什么不知足,那钟毓馆什么地方,被二爷造的跟宫殿似的,屋里的丫头穿金戴银的比外头寻常人家小姐还体面,可若芯姑娘只说她自己出身低配不上咱们家,还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话,奴才也听不大懂,好话说了一大车,也不知姑娘听进去没有。”

康氏怒道:“不知好歹的小蹄子,若不是为了阿元,我费这些心思还让你教她做什么,真是闹心,难怪钰儿要打发了她。”

——

算着日子,若芯来刘府已有月余,依着高门大户的礼仪,每日去康氏跟前请安抄经学规矩,那崔妈妈依旧苦口婆心的教她,却总忍不住摇头叹气,心道,就算这姑娘真是个傻的,都这么久了,也该学会些了,说到底,不过用不用心罢了。

刘老太太王氏叫了府里一众女眷去慈园说笑,热闹了一会,便问众人:“我听说阿元的娘早在府里了,怎么没见她来拜我。”

顿了顿又说:“别是新媳妇脸皮子浅吧。”

众人都笑起来。

“你们可都见过了?”

一屋子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一时聊了起来。

王氏笑道:“叫了来,我瞧瞧怎么个模样,正好有话要说。”

老太太的大丫鬟希文领命去了钟毓馆。

她上下打量着若芯,见她一身素布麻衣,竟还不如府里三等丫鬟的穿戴,只这气质着实不错,挺拔纤瘦的身材倒把那衣裳衬得肃穆起来,脸上模样白净秀气,全没有生完孩子的妇人样。

希文心中暗暗盘算若芯年岁,想她怎么也二十多了,怎么瞧着倒像个未出阁的姑娘。

“请姑娘安。”

“我是来传老太太话的,老太太说姑娘来了府上还没见过,让姑娘去慈安见一见,快随我去吧。”

若芯便跟着希文去了慈安,一进门就听见客室里传出一阵阵的笑闹声,带着阿元咯咯咯的淘气声。

待希文问过小丫头才知,是钰二爷带着阿元过来了。

她没将若芯引进去,将她安置在了暖阁,先自行去了客室,给康氏打眼色,康氏瞧了瞧搂着阿元的老太太,示意她先等着。

这边王氏搂着阿元心肝肉的亲热半天,才瞧见希文,笑问:“回来了,怎么也不说话?可带了他娘来?”

希文回道:“若芯姑娘在外边侯了半天了,老太太这会儿子见吗?”说着忍不住拿眼去撇刘钰脸上神色,府里人都知道,钰二爷不大待见小少爷的娘,好在刘钰并没有说什么。

刘钰这天被刘斐叫过来训斥了半日,起因是他在外省都督述职的当口,竟荐了金陵总督赵永春进东宫,那陛下是有意要撤了他的职,偏生东宫要进来裹一脚,虽说此事已然揭过,可还是觉得他这个孙子处事欠妥。

刘钰应付完祖父,又被祖母叫到了客室,他心内厌烦,抬手捏了捏眉骨,只觉长辈今日怎么这么些话,没想到王氏还叫了顾若芯来,细细算来,这女的来府上有一个月了,他已许久未见过她。

王氏把阿元递给奶娘,命好生看着带出去,转头对刘钰道:“钰儿既来了,先别回去,叫那丫头进来,我有话说。”

若芯跟着希文进了慈安客室,见刘钰和康氏也在,心里怕了怕,可见上手老人面目和蔼,透着些慈意,才没那么紧张。

客室里,秦穆菲谭松龄并几个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奶奶姑娘们坐在椅上,四周散着些锦衣翠服的女使婆子,可以想见,适才屋子里定是热闹非常,却在她进来时静了一静,转而又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