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的看着本不应有出现在室内的风凝聚,明明是无形无色的风,此刻却犹如有形体般绕着冰棺旋转跳跃。
“——轰隆隆”
一声惊雷猛然响起,惊的众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这鬼天气怎么又要下雨了,明明刚才还是晴天,一下子怎么天都黑了?这风也太大了吧。”
路上没带伞的行人只能自认倒霉的四散躲雨,带伞的也不敢打了因为风太大,根本就打不起来。
肖让听到那雷声心中是又惊又怕,只是他如今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尝试过许多次也办法弄下一块的寒玉,发出冰块碎裂的声音。
蔚蓝的寒玉散发着阵阵寒气,四散的风在冰棺的上方席卷,随着那一声惊雷响起,晶莹的棺身便隐约可见几道裂缝。
周稚他们一到看到的便是屋内正中央皲裂的冰棺,以及扑面而来犹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
蓝松更是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只听到自己和周稚身上骨头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望着眼前的景象,他不禁心生绝望,若来者不善他们如何拦的住。
冰棺可不会管人类的想法,它的破碎已经无法阻止了,很快外层的寒玉便碎裂殆尽,露出了里面真正的棺木。
青金色的木质棺椁上布满了金色的暗纹,通体散发着莫名的光芒,就连一直喧嚣的风都温和了下来。
可外面的雷声却是更大了,和着急促的拍打窗户的雨声,以及隐隐传来的风声。
便是周稚他们在室内都听的一清二楚,颇有种掌控风雨的神明即将苏醒的感觉。
后续也有其他人赶来,只不过全都被威压逼的停滞在门外,只能隐隐窥看到棺椁的一角。
可他们根本无力动作,急促的风雨声可以掩盖掉许多声响,却遮挡不了他们剧烈的心跳。
风拂过大地的时候,会发出各式各样的风声,只是现今听在周稚他们耳中,就像是无数虔诚的呓语回响。
似虔诚、似祈祷、更似欢迎。
风雨如晦,犹如神明降世。
随着风声渐大,青金色的棺盖也细微的动了一下,只是十分的微小,快的让人以为是幻觉。
肖让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他又看到棺盖动了,这一次动的频率则更大了一点。
“——刺啦”
他看到了一只手,玉指纤纤,莹白如玉,白到甚至有些反光的手。
然后手的主人慢慢的将棺盖推动,直至厚重的棺盖跌落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蓝松不禁瞪大双眼,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握住一样,根本无力喘息。
就在他惊恐到了极点之际,他只看见,一位发白如雪的长发女子缓缓地,缓缓地从棺中坐起。
他看不见她的脸,只恍惚听见她轻轻的唔了一声,好似才从午睡中苏醒的少女,正值睡眼朦胧之际。
实际她却也是才从睡梦中苏醒,只不过她的睡梦,冗长到无人敢去想象罢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时之间只余下了尚在呜咽的风声,以及呼吸声。
端坐在棺木里的白发女子轻轻地扭了下脖子,发出了一声轻叹,扬起手轻轻张开。
随着她的动作,四散的风像是找了归宿一般不在急促的旋转,它们围绕着棺椁转了一圈,这才依依不舍般消散在女子的手中。
外面的风雨也随着最后一声惊雷缓慢下自己的步伐。
雷声轰鸣间,室内的灯光也像明灭了一瞬。
随后狂风便陷入寂静,不在激烈地席卷着大地。
外面的人无法看清,可离的最近的肖让却是将女子的面容看的最为清晰,她无疑是极美的,哪怕此刻他被恐惧占据了大部分/身心,也能直观感受到她的美。
她就像是枝头上最艳丽的花,艳丽到甚至好像能灼伤别人的眼睛。
但她却又有着一头白发,便更犹如红艳花瓣上的雪,带着摄人的凌冽。
只见她的神色淡淡,眼眸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红唇微扬眉眼渐起兴味。
她也不急着起来反倒斜撑着棺椁,一手托腮懒散道:“真是好多的人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