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的贪婪终将会给自己乃至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看到这一页末尾,路明非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声。
黑光虽可贵,但也需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德…对,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边心里吐槽着,路明非用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捻动纸张,翻到下一页。
并同时活动了一下不知为何,在清醒梦里也会酸痛的脖子,并在脑海里清理了一下那些笔记上,瞄一眼就让其脑仁觉着裤裆疼的繁琐公式。
随后。
他重新聚精会神地将目光转向新的第48页开头。
‘嗯??’
【老唐……它明明知道老唐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还要让老唐去学院送命,目睹其亲弟弟惨死?
又为什么要让我去亲手杀了他?
难道就只是为了杀人诛心吗?
好贱啊。】
‘这是啥?’
见到这么一段明显不是笔记本身内容,起码逻辑上很不搭调的突兀话语,路明非心中不禁疑惑到。
‘这难道是『串台』了?’
紧跟着。
他往下大致扫了一眼,发现——
这一页竟然全是一段段孤立的莫名其妙的话。
‘这……难道对提高最终我与【黑光之魂】的相性程度有帮助?’
想罢。
他试着呼叫了几声“第二人格”,问两句他是不是文青病犯了,把这种不三不四的伤感语录也精神共享了进来。
可惜。
回应他的只有连回音都不愿意理会的黑暗幽寂。
‘还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瞅了眼昏黄台灯,撇了撇嘴,心里吐槽了几句白烂话后,路明非无奈地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挨个浏览了起来——
【它为什么要设计引诱我去地铁站?
他与她明明在相恋。
虽然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但明明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而她的傻哥哥又是那么的纯粹善良。
他们明明是可以有机会与世界和谐相处的。
但你,明明有那么多神异能力,临时给我一个精神系言灵不好吗?
让我用言灵去抚慰一下他们姐俩的精神创伤不好吗?
难道就为了和设计老唐时一样,借我的身体来装一个比,然后顺带诛心,看他们生死离别时“上演”的悲情桥段图一乐?
什么仇什么怨啊?
还口口声声说这个世界就只有你陪着我,懂我。
还滑稽地拽着什么“凡王之血,必以剑终”的冠冕堂皇的骚包话。
呸!
贱不贱啊?
老子要是有把好剑,第一个就TM地先把你给终了!!!】
‘艹!’
路明非眯着眼浏览着一行又一行,虽然有些谜语人,但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无力呐喊的话,自己也不由得开始皱眉思索起来——
到底是什么成分组成的害虫,竟然还可以TM的这么贱?
“淦!”
‘怎么感觉比我还要倒霉孤惨?’
‘你妈呢?’
‘难道你的他们也不愿意帮你一把嘛,还是…也和我的他们一样……远在天边不成?’
真是叫人恼啊……
路明非时常压抑在心底,扮演不知的孤寂等负面情绪,不知不觉间,就被悄悄又狠狠地连根儿拔了出来
这大抵就是共情吧?
不过恼归恼,笔记还是需要继续浏览的,毕竟他的第六感一直在提醒着其时间就快要不富裕了。
闭眼上缩鼻腔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继续往下眯了过去——
【盛开冻夜的满天星辰啊……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
为什么人们总是彼此伤害
彼此争斗?】
‘是啊…………’
‘我就没见过我他妈……我妈他们俩给我留下的银行卡。’
【“你是第一次坐火车吗?”
小本子被举了起来:「嗯!感觉好棒啊!」
我伸手抚摸她的额头,“那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她思索片刻,随即低头认真地在纸张上留下墨迹:「想要去sakura的心里。」】
“sakura…樱花?这是什么怪名,恐怕只有哄骗小女生时才会用到这种文青名字吧?”
“嗯?她又是谁,解锁新角色了?而且……她无法说话吗?”
‘好可怜……’
‘等等!’
“不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吧!?”
联系上文内容,略微一思索,路明非突然意识到有些不怼劲。
‘好端端的观察日志怎么突然变成……“受害者名单”了?’
‘嘶——’
左手挠了挠幻痒难受的心脏外包皮肉,路明非不禁将眼缝眯得更小了,随后便在第六感的催促下又继续往后,但不情愿地瞄了过去——
【“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她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凑在我耳边说,
(‘原来她也是能说话的吗?’
‘那之前……是生病了?’)
仿佛要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我很喜欢这样的世界······」在太阳快要消失之前,她写给我看。
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她确实很喜欢这里的落日景色。
「但世界不喜欢我。」她接着写。
她抱着巨大的轻松熊,低垂眼帘,像是一只做错事了的奶猫。】
“世界也不喜欢我……”浏览过这段内容,一声无人会理会的感叹悄然从路明非嘴里脱口而出。
‘妈的,老子是来共生【黑光之魂】,来爽的,怎么总给我看这种伤感东西?’
“要不是怕会影响到与【黑光之魂】的相性程度,我才不看这玩意儿徒增伤感哩!”
心中忽起不忿,但又无可奈何,胡乱甩了甩手里的笔记本,权当发泄情绪后,他再次不情愿地往下瞪了过去——
【是啊,你是小怪兽,可小怪兽也有小怪兽的好朋友,
孤独的小怪兽们害怕得靠在一起,
如果有正义的奥特曼要来杀你,我就帮你把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如果世界也真不喜欢你,那世界也将是我的敌人了。】
‘擦,都烘托到这份儿上了,还不上前抱一把吗?’
“人家白说你最好了,连抱都不肯抱一下,你还替她杀人?你还是个人?”
情绪挠儿上来了的路明非也不管对方是没写进来还是怎么这了,先口吐为快道。
接着,他又继续往下眯眼瞄了过去——
【夕阳的光在她的眼睛里缓缓的褪去,
巨大的日轮即将沉没在海平面之下,
最后的光把天空中的云烧成火焰的颜色,
在越来越浓郁的夜色中,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能感觉得出来,这是个一等一的娇俏女孩。’
‘不过她的头发要是也像火烧云一般,就更绝了。’
心里吐槽两声后,路明非继续向下看去,但他不知道的是,下方将是无边地狱——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顶上。」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Sakura最好了。」……
她遗留下来的小熊猫笔记本,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在精准冷硬地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努力保持的镇静瞬间被打破了,我用颤抖的手,把遗留着她的气味的房间里的每个小玩具翻过来看它们的底部:
「Sakura&我のHelloKitty」、
「Sakura&我のDuck」、
「Sakura&我のKiiroitori」、
「Sakura&我のKeroro……所有玩具的标签都被换过了,
所有玩具都被标明是Sakura和他共有的,
整个世界都是他们共有的……这个女孩拥有的世界就这么大这么多,她第一次把这个世界跟人分享,而那个人……就是我。
可我……却辜负了她。
我以为她是公主她拥有全世界,可她以为她只拥有我和她的玩具们……
我想自己在她眼里出现的时候,
璀璨如星辰。
可即使有那么一天,我披挂着漫天的星辰归来,可是仰望天空的瞳孔已经不在,看星星的女孩已经走了,那璀璨又有什么意思呢?
孤单得连星星也想坠落。
……
天外有天有无常…
山外有山有他乡…
跌了撞了,心终还是回到了老地方…
游离于这个城市的痛痒…
错过了那个心爱的姑娘…
宣告着世界我的那个理想…
已不知去向……
我以我心为棺…
以我身为椁…
埋葬了一个女孩……】
……
“艹!””
“草!!”
“操!!!”
“屮!!!!”
“芔!!!!!”
“茻!!!!!!”
“卧丨槽尼玛啊!!!”
看完这段,沉默三秒钟后,路明非霎时间像是一个被触碰到了逆鳞的兔子,暴跳如雷,猛然一蹦三尺高。
并将毕生的白烂话瞬间升华凝练成最为精髓的几个字,爆吼向手中笔记本。
一时间。
唾沫横飞乱溅诉说着齐天之殇。
“你配吗?”
“你配几把!”
“你有什么资格埋葬她?”
“她还活着,她一直还在活着!”
“你那辜负了一个世界的心,竟然还有如此脸面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屁话!”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那不知何时,暗戳戳开始SAN值狂掉的路明非,
将自己自然而然地完全带入到了那个被世界被所爱之人遗弃了的小怪兽当中去了。
他难掩着想把笔记本里的废物干碎的心情,继续向下怒瞪了过去——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怪谁了,只能怪我自己了。
我为什么没有克服荷尔蒙与 她虚假关心营造出来的假象?
我又为什么没有克服掉[血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