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钉在天云仇四肢,使他脱了力的身体完全被钉子挂着,鲜血从刃口留下,惊悚骇人,他又剧烈地颤动了一番,牙口含了鲜血,瞪向岳天韦:
“还不是怪你这废物东西,我让你等魔君药效发作,下药三个时辰后再上山,你呢,你不过半个时辰就急不可耐地上了去将人掳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岳天韦一脸懵,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告诉老子那药是蒙汗药,只会让魔君没力气,我看他晕了自然就冲上去了,谁知道你老不死的心肠歹毒,我要等三小时,魔君尸体都凉透了!”
两人狗咬狗一对,事情便一五一十地抖了出来,林朝也终于率了不少兵力匆匆赶了过来,将人都控制住了,“魔君,岳家已经被我等控制住了,未惊动什么人。”
天云仇死死瞪着谈昭,不可思议道:“不可能,那毒我明明——”
谈昭嗤着,冷蔑挑唇,指尖漫不经心地拭过手中半臂长的弯刃,声音凉凉:“天大人好计策,想出把香於毒涂在本君的猫身上的法子。只可惜,本君的猫贪玩,上薄荷叶里滚了一圈,香於与薄荷相克,倒是可惜了香於的药效。”
岳天韦好不容易跟上大家的思路:“这么说,你刚刚根本没晕!”
“不做个顺水人情,怎么引出你们这些不安分的东西呐?”
谈昭轻飘飘一句话,叶春渺的背后却凉了半截。
这么说来,谈昭刚刚竟然是在装晕,好险,若是她刚刚冲动趁机对谈昭下手了,那她可便直接暴露了。
心知谈昭阴险,不是轻易可以蒙骗的,叶春渺心中忙回溯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可有哪出露出端倪,可莫让他生了敌意。
谈昭的目光漆黑宁静,好似一潭深不可测的泉水,他掀起眼皮掠了天云仇一眼,脸上有短暂的杀意晃过,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收了刀。
祁支抱着胳膊倚在一旁看戏,笑吟吟的目光若有所思。
谈昭还没发落,灰袍人又从院外押进了方才膳房立的胖厨子,厨子手中拎着空荡荡的鸡笼,一脸惊恐害怕,灰袍人掩在面纱下,神情不露:“阁主,这厨子说,猫跑了。”
“跑了?”门口祁支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乐呵道:“也是,那只小鼻屎可机灵得很,寻常人哪有能耐害得了它?”
谈昭面色不喜,祁支便笑拂劝慰:“我与小鼻屎心有灵犀,它没事,不必担心。”
嗬,这话说的,好像那只猫是他的一样。
谈昭虽眉头皱得紧,但也懒得跟这话多心思重的小鬼拌嘴,他摆了摆手,示意灰袍人将在场岳家的人都押下去。
却见岳天韦奋力反抗,辩解道:“魔君这是打算以什么名义抓我,如今猫也不在我府中,魔君难道要栽赃我一个罪名吗?!”
岳天韦的话属实是癞皮狗破罐子破摔,纵是前头他蓄意劫持威胁魔君一事属实,只要他尽数推给了天云仇,他便可以嚷嚷魔君专横跋扈,无故抓人。
以岳家几十年辅佐魔君的名分,再如何,魔族的其他家族也定会为他们岳家求情。
但谈昭丝毫没有将岳天韦放在眼里,漆黑双瞳尽是疏离,他转身离开。
灰袍人有秩序地将岳家仆从押出院子,哭哭啼啼声不止,押送岳天韦时,只见他大吼一声:“我岳家忠烈,绝不——”
趁灰袍人一时不察,他猛然撞开灰袍,被符咒捆在一块的手向边角侍卫的佩刀伸去。
也是这是,就躲在岳天韦身侧墙头上的叶春渺看准了时机,奋力一跃。
“呜哇呜——”
你的罪名来啦!
岳天韦一个踉跄被撞倒在地,一抬头,那只贱兮兮的小猫就坐在他怀中“哇唔哇唔”地怪叫。
“去去去。”岳天韦正欲拨开怀中讨人厌的东西。
漆黑袍角掠进,森冷俊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岳天韦,声音幽幽:
“岳大人挟持本君的猫,这罪名属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