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援军只有乐进未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赣水上游与交州南海郡之间隔着一座九连山,乐进所部需要绕山而行,多走几百里的陆路才能攻击龙川县,然后沿东江抵达番禺,路程最为坎坷。
这一路能不能及时赶到,刘襄不知道,但他笃
定,士燮那所谓的十万大军,必然不是前军、右军和云帆营主力舰队的对手。
哪怕水军甲士只有一万多人,哪怕三路兵马的战兵加起来只有三万来人。
可那是三万全员披甲的精锐,十万乌合之众怎么打败他们?
这个问题也在困扰着士燮。
就算他并不知道右军一万战兵正在漓水上游,随时能够顺流而下,只是从海上而来的水军就把他吓得够呛。
汉朝的南海航线是从长江入湘水,转漓水,至苍梧郡入郁水珠江,经南海郡番禺县广州去往合浦郡徐闻县湛江市徐闻县,再经过日南郡障塞今越南顺化灵江口,走东南亚到印度。
从海上直接攻打番禺的太史慈,真的出乎了士燮的预料,他没想到朝廷的水师能从东边的海上过来,那不正常。
对于正常人来说,能走内陆的江河,谁走风高浪急的海路啊?
「自延熹年间,南海的航运就断了,没想到当今陛下好大的魄力,造了大船从海上而来,措手不及啊。」士燮很苦恼,丢了番禺就少了一路补给。
这些天他一直想夺回城池,却难以突破城关。
敌人的强弩跟不要钱一样,几乎人手一具,比守在广信的那一路还要多。水面上还有大小战船两百艘,几次水战让他损失惨重。
自己的舟师打不过很正常,朝廷的小船跟他的大船差不多大,光百余艘小船就难以应对,那上百艘大船不但快,还会射火箭,己方船只但凡被发现,必然是船毁人亡的结局,想跑都跑不了。
番禺城打不下,郁水航道也丢了,十万大军的补给眼见着要断。
败了呀,该怎么办?
他叹息不止。
士武心怀愧疚,再次请罪:「都怨我粗心大意,没在番禺留下守军,被敌人偷袭之时,毫无还手之力。丢了城池,罪莫大焉,请兄长重重责罚!」
几天来,他一直在请罪,内疚得要死,兄弟几个聚兵而来就是要夺回交州第二大城广信,结果因为他大意,第一大城番禺,眨眼之间就丢了。
他悔得心肝都碎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错不在他,命令是大兄下的,他只是执行得太彻底,带了太多的人来广信参战。
「错不在你,以后不要再提。」士燮不会把自己的错误推给弟弟,就像广信迟迟打不下来,也是因为他顾及被绑在城上的父母和族人,不敢四门齐攻,全力攻打。
这都是他的错。
「此战失利,皆为兄之罪也。如今颓势尽显,广信、番禺俱失,趁着大军还未溃败,吾有意投降,不知几位兄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