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河低着头不肯。

“最后一遍。”苏灵沧语气冷了下来，“变回来。”

苏毓河悄悄瞟了她一眼，规规矩矩的变成成人模样，漆黑的瞳眸眼巴巴的盯着她，“阿沧。”

“你三番五次做出逾越规矩的事，是我太过纵容你。”苏灵沧说，“如今我控制不住你，你这样总归不合适，想来想去，交给师父掌管最为稳妥。”

苏毓河瞳孔骤缩，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苏灵沧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淡淡的说：“你没听错。”

“你明明就是喜欢与我亲近。”苏毓河反驳，“从前你就喜欢抱我亲我，如今换成我抱你亲你，又怎么不可以？”

“那根本不一样。”苏灵沧解释，“你如今已经是成年，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孩子，我早与你说过，不许你这般任意妄为。”

“无论如何，不许把我送给别人。”苏毓河清俊的脸庞看起来委屈兮兮，“你要与人成亲，那只能与我。”

苏灵沧直言：“可你不是人。”

可你不是人。苏灵沧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苏毓河带来多大的冲击力，在她坠入海中差点丧命时，苏毓河想给她渡气却无气可渡；在苏灵沧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时，他也给不了她。

他渴望成为人，他想成为人！

很快，他那双乌漆黑瞳染上一丝猩红，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低吼，“我也想成人。”

在看见苏毓河眼底隐忍的委屈和懊恼时，苏灵沧愣住了，心底泛起阵阵细微的刺痛。

这感觉，让她觉得窒息。

她指尖微动，欲要抬手去擦拭他眼角的泪意，最终还是收回来，“毓河，你究竟……”为何要对她如此的掏心掏肺。

要说是因为爱情，她不信。

即便是有了魂，可苏毓河终究是尸，又如何会懂得人类这复杂的感情；若是懂得，他又怎么做得到在她面前，活生生把心刨出来。

两者根本不一样。

苏毓河为她生生刨心的画面历历在目，让她每想一次，心惊胆颤一次，只有苏毓河留在周掌门身边才是最安全。

但若等到找到转世仙人，把他治愈完毕后，再将他留下长青山，恐怕是不妥。

倒不如提前给他做好心理建设。

“毓河，待在我身边太危险。”苏灵沧态度放软，“你常因我受伤……”

“呵，好一个任意妄为。”苏毓河蓦然冷笑，打断她的话，“这恐怕是你想摆脱我的借口罢？”

苏灵沧被说得一愣，她本就不舍得把他独留在长青山，不过是怕他再受什么意外，这才将他留下，何来摆脱一说？

再者，毓河对她的感情太过复杂，她想不透，也没时间去琢磨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你别这么说。”苏灵沧说，“你在我心中极为重要，不存在摆脱这一说法。”

“哦？”苏毓河眼底充满戾气，“先是不许我亲近，后是要将我转交给别人，你不想要我便直说，何必绕一圈说了那么一堆废话。”他挑起苏灵沧下颚，凑近冷笑，“我，并不是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