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儿,我今天教你的这首曲子,如果有一天你能真正领悟到它的真谛,那你就吹给你喜欢的那个女子听好了,倘若她觉得好听,那她就是你媳妇儿了!”
陈半艺没由的想起老爹曾对他说过的一段话,这段话是老爹当初传他黄泉相伴曲时对他说的。
那时只十岁的陈半艺哪里能懂老顾话中的意思,还以为是老顾怕自己不学,就将这曲子说的天花乱坠的,故弄玄虚的夸大这曲子的威力!
毕竟,这世间哪有一支曲子便能讨个媳妇的功夫呢?
陈半艺看着眼前佳人,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轻轻的在她耳边问道:“韶倾,你觉得我吹的那首曲子怎么样?”
河韶倾被沉默了半晌的陈半艺这突然一问,搞的有点云里雾里的,就连陈半艺对她的称呼不经意间变了,她都好像不曾察觉。虽搞不明白陈半艺为何这样问,但她还是细细的回想起来,想起自己那时手足无措模样,想起自己那时雨带梨花的模样,想起自己那时内心的奔涌翻腾,想起自己复杂难鸣的情愫。
这一回想,仿佛又回到了当时,耳边又响起了那曲子,河韶倾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神情,点着头说道:“好听。”
陈半艺听后,仰天大笑起来,笑的声嘶力竭,咳嗽不断。
不知他为何发笑的河韶倾,想转头过来看他,却被陈半艺止住了。河韶倾没能转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出声询问道:“你怎么了?有这么好笑么?”
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半艺又咳嗽了两声,神神秘秘的道:“跟你说个秘密哦,听完不许笑哦!我老爹说了,那曲子吹给女子听,倘若她说好听,就成了我媳妇儿,你说好不好笑!”
嘴里说着好笑的陈半艺,却一点没笑,他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河韶倾。见河韶倾始终不说话,陈半艺小声的问了一句:“他是不是骗我的?”
河韶倾闭起双眼,蒙面下的脸颊已是红云升腾,细弱蚊吟的说了一句:“不是的!”
陈半艺笑了一下,心里想到老顾果然没骗他,这世间还真有一支曲子讨个媳妇儿的绝活。
陈半艺轻笑道:“那我以后有机会吹给你一个人听。”
“好!”
这暴风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陈半艺仔细的望着那没有一丝光亮的天际,像是在搜寻着什么,是雨过后的天晴?还是彩虹?
但无奈这是深夜,即便雨过了,也不会有天晴亦或是彩虹吧?
陈半艺望了许久,直到眼睛有些发酸、发累,累的他快要睁不开双眼了。他无奈的将头靠在河韶倾肩上,缓缓的闭上双眼,轻轻的说道:“韶倾,你冷吗?”
面红耳赤,浑身发烫的河韶倾摇了摇头,笑道:“不冷。”
陈半艺未说话就这么安静的靠在她肩上,河韶倾亦是静静的倚靠在他怀中。
河韶倾突然感觉到,自己被陈半艺倚靠的肩膀有些湿润起来,她赶紧伸手过去一摸,只觉的黏糊糊的,转头过来一看,那只纤纤玉手已经沾满了血迹。
而自己腰间被陈半艺紧紧环抱的双手,此刻亦是松了开来。陈半艺脖子一歪,脑袋从她肩膀滑落,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河韶倾赶紧跳了下来,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半艺抱了起来,失神的看着他后背插着的那把广陵军刀。
那把军刀从陈半艺左后背穿透而入,牢牢的钉在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鲜血随着刀身上的槽口流出,不消片刻,便把这青石板街染红了一片。
双眼通红的河韶倾,连续几指击打在陈半艺后背的穴窍上,替他止住鲜血。由于不知道刀子是否伤及心脏,河韶倾亦不敢轻易替他拔刀,只能先替他止血了。
替他止完血后,河韶倾将自己体内真气缓缓输入陈半艺体中,见他苍白的脸色瞬间好转起来,赶紧加大真气的输入,直到自己气竭。
河韶倾拿出丝巾,轻轻地将他嘴中溢出的鲜血擦拭了,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捂着嘴不敢哭出声,生怕惊扰了陈半艺的好梦。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类似于,没事的,别吓我等等这些细语之声。
河韶倾起身抱起他,就这一小小的动作,便让她额上香汗淋漓。她怕路上颠簸,所以并未骑行,只是就这么抱着他朝诗月楼狂奔而去。
说是狂奔也不过是相对于寻常步行而已,此夜连翻大战,又受了轻伤的她,刚刚还把真气灌入陈半艺体内,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哪里还能快到哪儿去。
河韶倾没走出多远,身前便传来一队人马的脚步声。那队人马行驶之快,已让河韶倾来不及躲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