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放下了想要继续给江敛戴上项圈的手。

·

江敛被关在一个小阁楼里，小阁楼的前面是一片巨大的祭坛。

耳边响起古朴而复杂的唱念声，兔子们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江敛从须弥戒里取出很多丹药，把稳固神魂的高阶丹药当糖豆吃。他的神魂实在太容易被影响了，做贡品对他来说确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方才那么容易被死去的兔子们蛊惑，差点留在兔妖的族群，便印证了这一点。

祭坛里能够影响神魂的力量很强，希望这些丹药能让他撑过这一遭。

兔妖们说，等唱念声结束时，他需要自己推开门，进入祭坛。

他们就不怕他跑了？

那时，兔妖的族长复杂地看了江敛一眼，长叹道：“鹿仙大人说，你绝不会离开。愿你平安归来。”

这说法很奇怪。

那些死去的兔子肯定不知道，他要进祭坛找君未暝。那这个托梦的鹿仙为什么会知道，他会不会是幕后黑手？

江敛被换上了兔妖们的衣裳，有些清凉，穿堂风吹过时，露在外面的腰肢有点发颤。

小少爷使劲往没风的地方缩了缩。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开了。

白染的声音传来：“族长说，他们忘了给你梳妆。贡品不能邋遢地见鹿仙。”

江敛垂着眸子，轻轻应了声，任由黑发被人托在手中，编成了几股。

垂眸假寐的小少爷忽然出声：“你往我头发里放了什么？”

白染的声音带着笑：“在‘阴面的连接点’，你忘记带走的圣器。”

白染根本不知道连接点的事，这人不是白染。江敛身子还很放松，但指尖已凝聚起灵力：“为什么要把圣器给我？”

“因为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越重感情，神魂越容易被污染，”‘白染’轻声道，“你至少不能迷失在祭坛里。圣器可以帮你抵御这些迷惑。”

瞌睡来了给送枕头。

小少爷摸了摸被编进自己头发里的鹿角，懒声道：“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放弃插手你们的事情吗？”

“你误会了，尽管我因他们而生，却不是设下这场局的人。”‘白染’平静道，“兔子们是受害者，我同样是。兔子们积攒的信念，一部分被用作阴面兔子的生存与繁殖，另一部分则变成了我。”

江敛轻轻抬眸：“你是他们口中的鹿仙。就是你让我做贡品？”

“我只是因积攒的愿力而生，假借鹿仙之名的伪仙罢了。兔子们对你没有恶意，我同样如此。”伪鹿仙声音清越，“仙人不会直接插手下界杂务，我做对兔子们的生存有利的事。除此以外，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相反，我还可能会满足你的愿望。”

字字句句说着对兔子的生存负责。

若是取走了君未暝的心脏，阴面的兔子们同样会死。这人是敌非友，只是不知道会是以什么方式阻止他。

耳边的音乐停了。

按照兔子们的交待，他现在应该去祭坛了。

江敛问：“既然你已经来了，还需要我进祭坛吗？”

伪鹿仙笑了：“你想见的孩子就在门后，你会舍得不见吗？”

这倒是不舍得。

江敛一直在把玩着，君未暝给他装灵露的药瓶。此时小少爷将药瓶装回须弥戒，抬手推开阁楼对着祭坛那一面的门。

·

迈入祭坛的一瞬间，江敛见到了君未暝。

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眼眶红红的，委屈地在江敛面前摊开了手，好像不太敢靠近：“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师尊，你可以抱抱我吗？”

江敛很喜欢可爱的东西，看见这样的君未暝，他心都要化了。

前提是，如果这样的君未暝只有一个的话。

除了这个伸手求抱抱的，还有两个已经抱住他大腿的，一群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很多已经长出兔耳的……

小兔崽子徒弟超级加倍，这也太吵了。

江敛有点头疼，在识海里呼叫系统：“统，帮我看看君未暝的黑化值！”

辨认君未暝最可靠的法子，就是用黑化值波动了。

系统传来了一连串提示音。

“目前黑化值90，洗白值10，反派处于受到刺激就会杀人的状态，请宿主注意警戒。”

“目前黑化值20，洗白值10，反派处于平静状态，并想和您贴贴。”

“目前黑化值50，洗白值10，反派处于平静状态。”

……

……艹。

更吵了。

江敛头疼地屏蔽了系统，有点敬畏地看着面前这一堆小团子。

从系统的崩溃来看，这一大堆小团子，全都是真的君未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