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人面无表情,目视卫执后,只道出言简意赅两个字:“找人。”
他说完,脚下一顿,随即横扫卫执下盘,掀起一股劲风,卫执足下借力跃起,接过下属从一旁抛来的长戟,顺力斩下。
“敢问阁下找谁,竟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男子向后连连退了几步,躲过长戟,戟尖砸到地上,造成几道裂痕。
“叶轻舟。”男人仿佛惜字如金一般,艰难的吐出叶轻舟的名字。
这倒把卫执他们搞懵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男人会和叶姑娘有关,只是看男人这架势,卫执不免想这人难道是来找叶姑娘寻仇?
“这里哪有什么叶轻舟!你找错地方了!”
出声的是祁青罗,她本就因为被这男人连武器都不使按在地上打憋了一股子气。现在又听到他找叶姑娘,和卫执一样,祁青罗也觉得这人是和叶姑娘有仇,于是并不想暴露叶姑娘。
男人听到祁青罗这么说,明显愣在原地,原本面无表情到显得冷漠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之色,转头望了一眼屋檐之上,随即呆呆说道:“师尊说,她在这。”
“……?”卫执等人更懵了,怎么又是什么师尊在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杨悍在顾长亭耳边小声嘟囔:“嘞个人看起俊,莫不是个瓜娃子。”
“你才是瓜娃子!”顾长亭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揪起他的耳朵,“哪个喊你往上冲哩?你个自有几斤几两你不晓得哦?”
在杨悍苦着脸喊痛痛痛的时候,卫执思忖一番,接着问道:“你找叶轻舟做什么?”
那男人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倒是一点也不呆了,兴致勃勃道:“打架。”
祁青罗听了心里老大不高兴,她冷哼一声,“想打架?来啊,我跟你打!”
男人闻言又是一怔,他望向祁青罗,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她,俊美的脸上显得有些苦恼,皱起眉摇头:“你,不行,太弱。”
这可把祁青罗气坏了,她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武功在江湖年轻一辈里也排的上名号,虽然她确实打不过青衣男人,但这不妨碍她恼羞成怒。
于是她提剑对众人大喊:“都别动手!我要和他单挑!”
“祁姑娘……”卫执还来不及劝,祁青罗就提着剑冲了上去。
男人听到单挑两个字就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双手合拢,快速做出几个手势,嘴里也低声念念有词。
五把细长薄利的剑应声而动,自剑匣中飞出,在男人身后列出一个扇形状。
“去!”男人喝出此字,五把长剑当即列成一纵,朝祁青罗飞驰而去。
长剑速度实在太快,快到卫执都几乎只看到一道虚影,祁青罗并不惊惧,她身随意动,双手持剑,眼中只余朝她飞驰而来的剑。
众人只听到“铮铮——”两声,是祁青罗砍飞了男人的两把剑,但剑有五把,没有人认为她有能力阻挡剩下的剑。
顾长亭下意识闭上眼,还不忘遮住病恹恹躺在地上的杨悍的眼睛。他俩从蜀中来,平时贪玩归贪玩,但是一向很惜命的。
只是顾长亭不仅并未听到锋利剑尖刺穿□□的声音,反而听到周遭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惊呼声。
发生什么了?
杨悍顿时扒拉下顾长亭遮住他眼睛的手,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晃晃顾长亭,语气里充满了惊奇。“长亭长亭,你快看!
“啊?”顾长亭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不出意外的倒吸一口凉气,干巴巴道:“哇,厉害啊。”
这个都吸一口凉气倒也不是全是形容,也算得上实情,因为祁青罗身前之地,凝起一道冰霜,其上生出晶莹寒冰将男人余下的三把剑冻结在半空,整个云鹤山庄外庭的气温都似下降了许多,这显然不是用任何武功心法能做到的事。
难道是叶姑娘回来了?祁青罗呆呆望着眼前这一幕,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一阵白雾。
就在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时,庭院之上,突然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但众人并未见到任何人影。
“侍剑!”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你这个笨蛋!不是说过不能和普通人动剑吗!”
被唤做侍剑的男人闻言有些委屈,沮丧的解释道:“她说的,单挑。”
“笨蛋侍剑!”女声里又带着无奈一般,“算了算了,看来小叶子真不在,我们走吧。”
“哦”,侍剑呆呆应了一声,转身就欲走。
“等等!”就在侍剑转身之时,在一旁观察许久的司马柔叫住他,侍剑有些奇怪的的转身,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司马柔缓步走向庭院正中,示意卫执并无大碍,环顾四方后高声道:“在下司马柔,叶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不知前辈是叶姑娘何人,可否现身,容晚辈见礼。”
“有意思。”那略显稚嫩的女声又响起,不过这时却有了很清晰的方向感,众人应声望去,就见一位身着红衣劲装的女子双臂枕头,翘起腿,懒洋洋侧身倚躺在屋顶,一顶竹编斗笠盖在脸上,显得她的声音有几分沉闷。
“我这个呆板无趣的叶师侄,倒是救了个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