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外面管家是亲自跟着来的,见傅茗明明心里激动,却没有立刻下来,在耳边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便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了,。
开口朝马车内说道:“表小姐无需理会旁人言语,这轿子是苏大人点名的,表小姐坐再合适不过了。”
傅茗听了他话,就像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劳大管家了。”
她撩开车帘,一手拿着请柬,提起裙边踏下马车。
……
昏黄夕阳印照下,鹅黄大氅的绝美女子从苏府马车上走下来,即使大氅绒毛厚实,也挡不住女子天下无双的容貌。
她一出现,睫毛微颤,漂亮的眸子好似会说话一般,面颊红润白皙,透着淡淡的羞涩。
仿佛所有目光全都被她一人吸引了去。
傅茗站在周宅门口,递上自己的请帖,红唇轻起:“小女傅茗,受周大人邀来赴宴。”
门口周家管家一见到傅茗,便认出来了,连忙将人请进去。
傅茗顺从的跟着婢女指引,绕开众多闲谈的男客们,跟着一路走到后头。
没等她回礼,身后一人的立刻冲过来,激动的抱住她脖子。
大着嗓门在她耳朵边喊话:“傅茗!你丫好啊!来皇都这么多天,不给我传个信也就算了,我来了皇都,你都不过来瞅我两眼!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
还是周小乔那口破锣嗓子。
朋友千里之外再相见时,千言万语不可表述。
傅茗反手抱住周小乔,格外亲昵的蹭了两下:“我当然想你啦!只不过这几天很忙,之后再跟你赔罪!”
“之后什么之后,就现在!一杯酒一杯酒!来!”周小乔毫不客气的端起旁边酒盏,硬塞到傅茗手里,急急地就要她喝。
傅茗自然知道她争不过周小乔,半推半就一饮而尽。
她喝完,还倒扣了杯子,“看看,一滴不剩了。”
这边话才说了没几句,周夫人从管家那儿知道傅茗来了,忙从前院过来招待。
她一眼就看见周小乔这酒鬼在灌傅茗了,笑骂道:“你这丫头,阿茗有伤,你还瞎胡闹,回头你爹又得揍你。”
“傅茗见过周夫人。”傅茗回头看到周夫人过来,连忙行礼。
周夫人与她母亲情同姐妹,待她也格外亲昵。
“阿茗快坐下快坐下,今日乔迁外头事儿忙,你周叔又是直愣子不会说话,我还得过去多多帮衬,你当是自己家里就好,随便玩儿随便逛——小乔,你回头去我屋里,之前称了好些草药,都给阿茗装上带走。”周夫人眼睛尖,穿过树林一下就看到了周老爷跟同僚说话,周老爷正尴尬地挠头不知道怎么继续搭话。
周家第一次搬进皇都,人前人后全都要打点好,她忙的脚不沾地的。
周夫人一走,周小乔相当随意地指了指后面流水席面:“我娘跟我爹可是仔细了那些贵客们,一个都不敢怠慢,说是名门贵客,今后方便我寻好人家嫁。
这不,还招呼了一大堆达官小姐们,我一个都不眼熟,还得过去赔笑脸——哎呀,别管她们,我们玩儿我们的。”
她拉着傅茗坐下后,才想起来之前听父亲说过,傅茗腿上伤的可重了,立马有站起来往屋里窜。
“阿茗你等一会儿哈~我去给你拿药来,据说这个外敷特别有用,我爹调配了小半个月呢——”
周小乔窜出去风风火火。
傅茗哪能拦得住她,耸了耸肩,坐在席面边上,百无聊赖开始打量起周宅景致。
周夫人和周老爷当真是恋旧的人,一切形制都是照着江南郡的周宅造的,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忽然,她背后被人擦着往里推了一把。
背后的人捏着嗓子还疼:“哎呦喂,撞得我腰疼……这是谁啊……还没开席就先坐下了,早早给自己排位份?”
傅茗手肘顶到了桌板尖锐处,疼的没敢多喊,只是呆呆站起身。
原来不可以这么早就入座的……
“是我冲撞了小姐,给小姐赔不是。”傅茗连忙行礼。
来人是三两位小姐一起的,三挑四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后,暗自被她绝美的容貌惊到了。
可只是惊了一瞬。
她们旁边站着说话的小姐们已经有人先开口了:“这位你都不认识?这可是鼎鼎大名大理寺卿的表妹,傅茗啊——”
她说话阴阳怪气的,又不好叫人挑毛病。
傅茗局促的站在两堆人中间,两边都合不进去,只是站着。
撞她那小姐立刻以秀帕掩住面容,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哦原来这就是傅家小姐啊,写的一手好诗得罪大理寺卿,最后眼巴巴凑上门去的那位小姐?”
“什么得罪大理寺卿啊,人家进来时坐的可是苏府轿撵,是苏府表小姐~”小姐们继续戏谑说话。
傅茗咬了咬牙。
怎么会听她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随便诋毁,语气平和反驳道:“我写的檄文,字句我都认,恬着脸寻得表兄,这我也认,但跟你们有何关系?何必在周宅宴上多舌我一个宾客?”
“哟,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推搡的小姐好笑道。
“敢啊,我当然敢让人说了。”傅茗没有忍让,挺胸上前一步,“但你别在背后这一处讲小话,来大理寺门口说话,我一定早早就候在那里等你。”
全都在背后说这些有的没的话给她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理寺养在外面的传话奴役。皇都城里的贵族小姐们哪能是这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