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块!”
“一万!”
“操,一万五!”
“日啊,两万!不能更多了!”
蓝放转身叹了口气:“张为先,你说我怎么会堕落成跟你一样了呢?”
张为先一脸哲人般的神情:“这不叫堕落,这说明你从前对自己有错误的认知,你现在只不过是重新认识自我,返璞归真,意识到你跟我一样,本质上还是个庸俗的烂人。搞钱,泡妞,浪一天是一天,这他妈不香吗?晚上喝一点?”
“不然呢?”
这天晚上,他们喝了亿点点。
9月19日凉秋的夜,尚存一点清醒的蓝放拒绝喝大了的张为先要酒驾送他回家,给他叫了个代驾,自己则走在尾市灯火辉煌的街头。
果然秋已深了,灯火辉煌的街头,忽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蓝放感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上头顶,他的意识都被冲得飞了起来。
人喝醉的时候,脚下会发软,如在云端,像是在飞。
这感觉蓝放熟,他常醉。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飞了起来,飘飘荡荡,穿过晚灯,越过高楼,从江北跨到江南,越过映着天上月亮和星子的娇子湖。
他忽然看见一只猫,猫咪肥墩墩的,身上是黑白相间的毛,像燕子,又像穿上了燕尾服,他欢喜起来,大声叫道:“抱抱!抱抱!”
这是他养了很久的猫啊。
但抱抱不理他。
抱抱趴在一张奢华大床上,美滋滋地打着呼噜。
忽然门开的声音惊动了它,猫的眼睛里映入两个女人,一个柔润动人,是声动天下艳冠群芳的天后余晚唱,另一个则是个丑陋的女人。
她太丑了,扭曲的疤痕从头顶左侧开始蔓延,覆盖了大半张脸,直到她的脖子。
她太丑了,丑得吓人,也吓猫。
猫陡地跳起来,惊恐地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丑陋的女人停住脚步,也停住了嘶哑难听的说话声。
“啊,昨天我悄悄溜出去散布,遇到这只小猫咪,跟着我的脚呢,我看它很干净,像是走丢的猫,就给捡回来养啦,就当做个伴。阿珂你看,它可不可爱?”
余晚唱走到床边,抚摸着猫的头,悄声安慰:“小乖乖,不要怕,这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哦。”
猫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静,却仍瞪着丑陋女人。
“我吓到它了呢。”
丑陋女人低哑说道。
余晚唱抱起猫,聪明的当作没听到这句话,说道:“阿珂快来,今晚我们一块睡,怎么样?”
“好啊。”
丑陋女人也勉强提起一点点高兴的情绪。
于是她们躺在床上,靠着软乎乎的枕头,余晚唱抱着猫,她们聊起以前,聊起缺角台,聊起小狐狸山,聊起很多。
余晚唱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阿珂,你今天发给我的那个歌,你还给别人听过么?”
“嗯?”丑陋女人狐疑了一声,但她的脸布满虬结凸起的疤,完全看不出半点表情。
“算了,没什么。”
余晚唱将枕头抽出来,改为躺下,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阿珂,真好。”
“嗯,是很好啊。”丑陋女人阿珂叹了口气,“你的床,你的枕头,都好软。不像我,这些年呀,我住狭窄的隔间,睡冷硬的板床,其实我有很多次想找你,我知道你越来越红,应该也越来越有钱了吧……”
蓝放也觉得好软。
余晚唱抱着他,他趴在余晚唱柔软平坦的小腹上。
是的,他错愕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识跨越重重,已经落在他的猫抱抱的身体中。
“哎,阿珂你应该早点找我的啊。”
余晚唱说道。
忽然他她感到腹部很痛,是猫突如其来跃起,用力蹬踏!她睁开眼,看见黑白相间的肥猫蹬着她的小腹往前扑,要扑到她的胸口!
她也看到,阿珂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身体,手里是一把十几厘米长的刀子,刀子磨得雪亮,狠狠地往下扎,扎向她的胸口,却被猫的身体挡住,从猫的颈后刺进去,又从前胸刺出来!
她惊吓翻身过去,尖声叫喊助理的名字:“小爱!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