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纸张却已经直直的飘了过来，速度变得更慢了，但目标果然是郑思源本人。

“嗤嗤”，一股黑烟慢慢从纸张底部逸散出来，郑思源这才回过神来。

看到从纸张底部逸散出来的黑烟，数量范围非常大，非常多，它们似乎知道了郑思源的火焰还要燃烧很久，于是竟然想到利用纸张躲过了火焰。

这时黑烟距离郑思源的脸部已经不到几寸！

郑思源一张脸顿时变得极为精彩起来，他连忙向后倒退几步，他的速度已经很快，那黑烟的速度也骤然变得加快。

他猛地收回胳膊，火焰顿时点燃了原本还飘在空中的纸张，这一下子就听到更多“吱吱”的叫声。

从燃烧的纸张中逃出的黑烟越来越多，但只要沾染到茴草脂的火焰，这些黑烟往往飞出了几寸的距离就掉落到地上。

前后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郑思源就看到这些黑烟全部都落到地上，木质地板上还发出“嗤嗤”的声音。

他把火光凑近看去，发现木头船板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甚至渗进水来。

这黑烟果然不是普通的烟，而是一种极微小的虫子，数量非常庞大，聚集到一起就像是烟雾一样。不过郑思远学过初中物理，知道所有的烟尘都是由无数极为细小的物质颗粒组成的。

这种虫子的腐蚀性也很强，郑思源蓦然想到，似乎这种虫子只能生活在黑暗的船舱里，一旦遇到阳光，就会死亡。

虫子应该是死亡之后才会变得具有腐蚀性，证据就是那被它们“裹挟”靠近自己的纸张并没有被它们腐蚀。

郑思源想到那个被黑烟腐蚀的儒生，顿时明白了一切真相。

只是，这黑烟无论怎么看也不是能够独立生存在野外的物种。

世界上难道还有不靠阳光生存的虫子吗？郑思源想，就算是真的有，那它们生存的条件也一定极为苛刻，必然是在一个暗无天日，成千上万年都不见阳光的地方才能生存繁衍的。

光是这么大的数量的虫子，真不知道它们要繁衍多久，才能生出这么多虫子来。

而这种虫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船舱里？

这绝不是偶然，一定是某个人把这些虫子偷偷运进船舱的，船舱黑暗，又有很多货箱。

把虫子放进漕运箱子里，无疑是个很保险的方法。

运送这些虫子的成本无疑是巨大的，首先必须做好防护措施，其次不能把它们暴露在空气之下，这一系列操作都需要大量的人力，严密的配合才能做到。

可是把虫子运到这个船舱里的目的是什么？

又是谁负责运送它们的？

是胡良辅和那个儒生吗？

郑思源摇头，这不可能，除非那胡良辅的演技达到奥斯卡小金人级别，否则他那副惊慌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正想着，忽然郑思源又听到一种“呼呼”的声音，这声音其实很像是火焰被风吹动时发出的声音。

但是事实和郑思源推测有出入，那其实是这种虫子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他曾经听说过蚂蚁群落的运作方式，每只蚂蚁的智商都很低，但当它们聚集在一起，触角的神经元互相撞击，就能形成一个非常巨大的“智慧团”。

据说，一万只蚂蚁抱在一起的智商，就已经能达到五岁小孩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