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晚，陈峰就带着廖舒涵来到了别墅附近的一间城隍庙里。

陈峰先进去给城隍老爷了三炷香。

城隍庙除了几个成了旅游景点的大庙之外，现在的香火是越来越少了。

陈峰之所以带廖舒涵到这城隍庙里来，是因为城隍庙自古以来就是阴阳两界的中转站，在这里地府的人对阳间的人见面不会沾染太多的阴气。

“里面有人吗？”廖舒涵有些害怕的在大殿之外小声询问。

“里面没有人，进来吧。”陈峰招呼她进来。

陈峰确实没有骗她，确实没有人，只有两个不是人的鬼差而已。

见到牵挂已久的廖舒涵，安慕云很激动，要不是她被黑无常用锁链捆着，恐怕已经冲过去了。

廖舒涵躲在陈峰的身后，不敢接近安慕云。

“对不起......”

安慕云低着头，不敢直视廖舒涵的眼睛。

少女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消化这三个字的意思，随即握紧了拳头，对着被五花大绑的安慕云大吼。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你知道你把我的人生搞成什么样了吗？我的爸妈天天盯着我，看见我拿起剪刀就吓得要死，看见我走到阳台就赶紧喊我进屋——”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安慕云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不断地重复道歉认错。

可是廖舒涵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现在你说对不起了，你要怎么还我？我的人生你要怎么还我？我正常的家庭你要怎么还我？”

廖舒涵既委屈又愤怒，他的表现完全在陈峰的预料之中。

“她可以还你。”

说罢陈峰从黑无常手接过了铁链，把他交到廖舒涵的手里。

“现在她任你处置了。”

“啊？这......”廖舒涵一时之间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不满意吗？她整个人——整个鬼都是你的了，她玩弄了你的人生，现在轮到你去玩弄她的鬼生了。你爱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他是鬼魂，所以派她去坑蒙拐骗也是很容易的事，世界没有那么多的阴阳眼。”

“等等，我没有想要坑蒙拐骗的意思——”廖舒涵连忙辩解。

陈峰一摆手制止了廖舒涵的发言。

“你先听我说完，看见你手的铁链了吗？只要你滴一滴鲜血去，今后她就只能对你唯命是从，你让她往东他不敢往西。”

剧情转变的太快，廖舒涵原本正常运转的大脑好像齿轮卡住了一样，只会站在原地发呆。

陈峰继续步步紧逼。

“你既然说安慕云破坏了你的人生，那不如来和我们说说你原本的人生规划是怎么样的，我们来看看要让安慕云做那些事才能让你的人生重新走正轨，我对鬼魂很熟悉，我来帮你出出主意吧。”

“我......”廖舒涵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应该就是会去大学吧。”

“你准备考哪所大学呢？”

“我的成绩不是很好，所以这个不是我决定的......”

“这样啊......”陈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那么安慕云到底怎么样毁了你的人生呢，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她......她害得我去看了精神科医生，现在我的同学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那么你的这些同学会影响到你的人生规划吗？”

“......”

“还有吗？”

“......她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爸妈。”

“这个方面我正在想办法解决，请你放心。”陈峰瞄了一眼大殿之外继续问出了同样的三个字，“还有吗？”

“我......”高中生廖舒涵终于忍不住了，恼羞成怒的说道，“明明是她骚扰我的，为什么一直是我在被教训！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事不用你管！”

“因为毁了别人的人生是很严重的指控！你这个连人生规划都没有思考过只会按照社会的要求读书的小孩，凭什么指控别人毁了你的人生！”

陈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城隍庙大殿里回荡，大殿里的神像都无声无息的盯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要为这场闹剧作出见证一般。

廖舒涵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对他很温柔的陈峰会说出这番振聋发聩的话。

他确实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规划，别人怎么毁了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呢。

陈峰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廖舒涵的回答。

心理咨询有时候就是这样，和恋爱游戏一样，你做出了一个选择，等待对方的回复。

过了良久，廖舒涵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