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自述,他昨夜连夜查案,直至深夜。等到他正想上床睡觉的时候,是月竹敲开了他的房门,邀他共赴云雨,他一时没忍住,才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结果云雨没赴成,一觉醒来,反而出现在了城北,衣服不知所踪,手还掐在脖子上,只是没有用力。他想起之前那几个死者的惨状,只觉得自己是着了道,险些被邪祟害死,也不知究竟是如何逃过一劫。
他偷溜回府,不想丢脸只得藏在门前的草丛中,看众人为了找他大费周章,却又不敢主动冒头。
太守申辩道:“仙人,就是她!她就是害了我城中男儿的罪魁祸首!还不快将此女速速拿下!”
一时间,太守府的侍卫从四周涌出,在他们眼里,月竹的穿着比寻常女子暴露,身上还有一种怪异的香气,看着确实不像什么好人,如果说她是杀人凶手,也并非不让人信服。然而看着眼前的情形,他们却下不去手!
——那要抓的女子和众位仙人站在一起,为了抓妖女,伤了各位仙人怎么办?更何况这妖女好像……本来就是和诸位仙人一同来的?
然而还不等他们出手,仙人们那边却先有了情况。
几名人族弟子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看向月竹,他们自觉退开,拉远距离,仿佛已经认定此事出自月竹之手。
不仅如此,还有几人窃窃私语:“这样的人怎么配在我们阁中做长老。”“就是就是!”
顾惜寒想为月竹解释,却也被那几人有意疏远,之前建立的信任,本就不多,此时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们前几日根本不在此地。”席砚平静地说道,将矛头直指太守。
人群立刻将目光投来,只见太守强词夺理道:“谁、谁知道,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移形换影的把戏!更何况、本太守亲眼所见,难道还不……”
还没等他说完,席砚直接打断:“你怎一口咬定是月竹,而不是邪祟化成了她的模样?”
太守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然而还没等他想出话反击,又听席砚道。
“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才如此心虚,急着指正她?”
太守直接怔在原处,久久没说出话,他第一次遇见如此羞辱之事,却偏偏毫无反抗之力。最后,众人不欢而散,不过当日终归是没有出人命。
这日过后,江瑛为首的几个人族仍然住在太守府上,月竹等几名魔族却被府中的下人横竖挤兑。虽然他们都不是好欺负的,也大有能力直接教训那些人,但是离开鹞山的时候,他们就答应阁主再不做行凶之事。
最后的结果是魔族主动离开太守府,趁着有人退房之际,来席砚下榻的客栈同住。
——这也是席砚希望的,和宿敌相处的尴尬处境,他当真有些心悸。多一些自己人在,他的心里多少安生几分。却不曾想,几人一来,客栈立刻又没了空房,他还是得被迫对着那人。
夜色渐黑,已经过了亥时,客栈房间里一盏盏橙黄色的灯相继亮起。
这房间不大,除了那张桐木方桌,只有一张床,阙千山此刻占据了桌子,席砚只能缩在床上。这床两个人睡,可能会挤得透不过气来,但是一个人又太过宽敞。
那人仍在翻阅县志,席砚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却一遍遍问自己: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自己想杀他,甚至几乎暴露,那人却好像丝毫不在意,不仅如此,深夜跟踪这么明显的事情也能就此作罢?再加上之前双修那事……
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