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血溅,叶桉的一双小腿被齐膝斩下!
叶桉痛呼出声,疯狂神色褪得一干二净,惨叫不止。慢慢回神的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敢看孟吹雨的方向,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他甚至不敢用术法止血,拖着两只断脚往前挪,哀求道:“孟师兄,不关我的事,是阿白叫我来的……”
话音未落,孟吹雨的剑再度飞起,逼近叶桉的面部,将他的鼻子削了下来。
“啊!”他因惊恐而叫到破音,惶惶不可名状,像是见了鬼。
白千尘没有看他,视线扫过身边傻子的指尖,扭头。
一切苦果,皆是狂妄的叶桉咎由自取。
“来人!把叶桉给我丢到噬人谷去,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嘶哑的孟吹雨声色俱厉,咬牙切齿道:“给我把他扔下去喂妖兽!”
他在内门弟子中说一不二,其他人怎敢不从。几人合力将叶桉抬起,将人往外拖。
“孟师兄,不要!你忘了吗,阿白是你让我叫的!这么多年,我尽心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孟师兄,救我,不要把我喂妖兽,我会死的……”
叶桉剧烈挣扎,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他浑身剧痛,内心恐惧又迷茫,丝毫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孟吹雨的冷漠与厌弃无疑是当头棒喝,他慌乱极了,不顾一切想抓一根救命稻草,手臂挥舞,终于抓住了一个人的裤脚。
抬头一看,是傻子。
其他人退避三舍,叶桉又急又怕地哀求,“师弟,你救救我,求求你发发善心,我不是有意对孟师兄这样的……”
叶桉平日作威作福,眼下孟吹雨不给他撑腰,有看不惯的弟子鄙夷道:“你昨天不可一世地将阿陵踩在脚下羞辱之时,可曾想到今日会匍匐在他脚下求饶?人家凭什么要救你?凭你欺负他最狠吗?”
“可不是,害怕恐惧有什么用?叶桉,你也有今天。”
叶桉头都抬不起来,羞愧交加。
被拖行的双脚在地上留下两条平行的血线,哭闹、咒骂、崩溃的叫喊声渐行渐远。
白千尘衣袖下的手指微动,在叶桉身上下了一道护他心脉的咒。
叶桉修为仍在,早已辟谷。有了此咒,他轻易不会死去。
得不到治疗,他的双腿无法恢复,就是废人。而在噬人谷,他将生受野兽虫蚁撕咬之苦,终生摆脱不得,求死不能。
白千尘低眉敛目,倏地感觉到一股带着杀意的视线。孟吹雨的剑再度出鞘,趁大伙的注意力被分散,直取白千尘!
白千尘动也不动。
离他最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傻子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本能地挡在白千尘前面。
他不会什么招式,危急时刻体内灵力爆发,金丹期的护体灵力与剑相击。
孟吹雨受了伤,不是傻子的对手。不但剑被打落,身上的衣物都被灵力的余威震碎了。
他的身体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下半身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傻子转头,凶狠道:“你要是伤害阿白,我和你拼命!”
孟吹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急急想找块遮羞布来掩盖,遍寻不得。人群中就有他先前玩过的女弟子,针扎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无地自容的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什么女修,就是拿来给男人玩的!她们平时看他,不就是想上他的床?只有依附他,这些破鞋才能生存!
区区剑宗弟子的身份怎能让他满意?等他把宗门拿捏在手里,他要把这些女修绑起来,供所有修士取用,让她们为今天之事付出代价!
还有阿白,这事儿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美又如何?还不是给人玩弄的?他对付不了阿白,便叫其他人来收拾这浪蹄子!
“滚,都给我滚!”孟吹雨声嘶力竭的怒吼接连响起,弟子们唯唯诺诺地应声。
白千尘早在他发起攻击时就离开,与傻子走在最前方。到了内外门分界处,他头也不回地往前。
傻子一路目送,久久不返。
“阿白师弟!”蓝清虹跟了上来,“你那么快干嘛,莫不是怕孟吹雨了?”
她边喘气边说,“阿白师弟对他做了什么吗?他最后看你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我一个杂灵根练气弟子,能对金丹期的孟师兄做什么?”
蓝清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哈哈,今天真是大快人心!终于也让孟吹雨尝到被人强迫的滋味,还弄得人尽皆知,他以后哪有脸面在宗门立足?不过……”
白千尘抬眸。
“他的师尊庄长老最近要出关,庄长老一向护着他,要是孟吹雨趁机作威作福,那就糟糕了。”
不,哪里这么简单。孟吹雨颜面扫地,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
身上的外伤,吃了灵药便能自愈,可他心中的滔天恨意剧烈沸腾,把他的理智灼烧殆尽。
夜深人静,他拿出一张黑金的传讯符,在周身设置了一层结界,把传讯符点燃。
那头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调笑,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孟吹雨?”
“是我,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孟吹雨愤恨难当,怒意把他烧得眼睛都疼,“剑宗必须灭,都得死!”
那人笑道:“哟,口气不小。听说你们那来了个废物美人,怎么样?”
“美则美矣,可身上带刺。但只要您出马,他再美,还不是您囊中之物?我特意留着,碰都没碰一下,孝敬您。”
那人嗤笑一声,“带刺好,没有脾气的美人不带劲。他不听话更好,我有的是法子对付,将他变成只听我话的提线木偶,你说怎么样?”
孟吹雨恨不得对方往死里玩阿白,“只要您喜欢。一个废物,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哪有他挣扎的份?”
心照不宣的笑声消散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