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裴拿起笔和草纸，数学课代表弯下身子，侧耳倾听着，算出结果以后，他扬起如玉般细腻净白的小脸，笑了一下：“我就是这么算的。”

数学课代表眼睛眨的速度加快，点头道谢不敢直视温裴，只要一看，那脸更红了。

陈乘因为经常和自己的小同桌温裴聊天说话，虽然已经不会磕巴和脸红，但还是会紧张，现在见到数学课代表的模样，仿佛看到之前的自己。

他的手放在嘴前，憋不住笑：“我们的数学课代表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数学课代表瞪了他一眼，支支吾吾的随便扯了个理由立刻就跑了，没敢多停留在原地，生怕自己红成个猴屁股。

这一切都落入了后排的一个男生眼里。

殷择木凝视着两人沟通数学题的背影，皱了皱眉，表情极淡，将脸埋到臂弯里，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困了，又像是生闷气了。

温裴转过脸看陈乘，“我可以问你个事吗？就是……送什么礼物比较有心意。”

陈乘转着笔，“那得看你要送礼物的对象是男是女。”

“男生。”温裴答，“想送比较有意义的礼物。”

陈乘顺着他说的思路仔细思索，当即拍手：“还有什么能比送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更有意义呢？助力每一个梦想最有意义了。”

温裴尴尬笑笑，“不太行，我感觉他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礼物的，还有别的吗？”

“看他喜不喜欢打球，篮球啊鞋子啊，比较新奇的小玩意，当然了，最有意义的你可以自己手工做个东西。”陈乘想了半天最终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篮球和鞋子他在殷同学的家里看到了有很多，他也不知道什么小东西新奇……

想了好半晌，温裴顿悟，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着说道：“谢谢，你的主意太棒了，我知道应该送什么礼物了。”

陈乘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傻笑两声：“这没什么的，你是我同桌，不用和我客气。”

后桌的方天林听到温裴要给别人送礼物，警铃大响，赶紧往后排跑，推搡着正在趴桌子的少年。

“殷狗别睡了，你好像有情敌了。”方天林的声音很是焦急。

埋在双臂的眼眸瞬间睁开，少年懒散地直起身，抬睫看他：“什么情敌？”

“裴裴要给别人买礼物，是个男生，还是送很有意义的。”方天林继续说，“你不怕裴裴被别人抢走啊。”

殷择木拄着下巴，一双眼低垂，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拖着腔，声音很轻：“啊——”

方天林没懂，又替他感到着急：“你还啊什么！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

殷择木打断他的话，声调微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唇边涌着一丝笑，“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送礼物的对象就是我呢？”

见到那势在必得、苏到炸裂的眼神，方天林痛苦面具：“……你简直骚到我姥姥家了。”

他真是作死跑到这里被迫吸入了一大口殷狗散发的荡漾气息。

【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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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殷择木如昨晚一样，将人送到固定的位置，看到那身影消失在深浓夜色后，才上了专车。

“王叔，以后就停在这里接我吧，不用往里面走了。”殷择木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轻声说了句。

“你是要和你朋友一起走段路啊？”司机目视前方询问道。

后座的人没有抬头，薄唇微动：“嗯，他一个人走不安全。”

王叔笑了笑，“你这孩子这么贴心呐。”

殷择木淡淡地应了声，他甚至都想把温裴捆在身边，这样时时刻刻在一起，他才会安心。

王叔开了个玩笑：“这么担心人家，不如把人接家里同吃同住，还能和你有个伴。”

一道薄凉又随意的声音从后座飘忽而来，也能隐隐听到里面的沙哑克制：“有这个想法，如果有机会就把他……抓回家。”

说抓回家这三个字的时候很轻，但里面却泛着强烈可怕的占有欲，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像是丢了个炸弹，让人难以忽视。

抓回家？抓回家干什么？

不细思还好，一细思恐极，男人的笑容顿时僵化在脸上，头皮有些发麻。他不敢相信，这么偏执可怕的话居然是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

男人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

车内昏暗得过分，少年低着头玩手机，淡银色的光芒打在脸上，时不时有外面的路灯揭过，但在那晦暗中，除了能看到那俊脸的轮廓，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唇，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空气当下沉默得有些吓人。

王叔也不敢再问了，干咳两声缓解尴尬，继续专心开车。

这孩子只是性格高冷乖戾，难得交了个长的很漂亮的新朋友，对朋友好和占有欲强也是……正常的……

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这孩子性取向有什么问题，从来也不谈恋爱。

估计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