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每个人都是被白线包裹的蝉蛹,而我却是一只被诅咒的黑鸦。”
一般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诗人就是精神病。
可惜,我并不是一个诗人。
我叫纪无。
人如其名,除了一张惊艳的面容和深邃的思维之外,一无所有。
我六岁前住在仁爱孤儿院,十三岁搬去了滨海市精神病院。
在医院住了三年后,就被押运到了这座监狱里,至于待了多久……三年?还是四年?谁又能记得呢。
呜~!
刺耳的嗡鸣声响起,半米厚的防弹玻璃包裹的牢笼外亮起了红光。
数百个全副武装的持枪卫兵从铁门里冲了进来,按照队列站好,仰视着悬挂在空中的透明牢笼,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少年。
纪无同样也将视线投向下方,打量着下面的每一个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竟逐渐扬起一丝弧度。
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右臂夹着根胡桃木拐杖,左手端着台平板电脑,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很快一道合成后的机械音就在牢笼内响起。
“002号,男,十九岁,参加盛宴,假释半天。”
盛宴……
原来又过去一年了。
每一年监狱都会举行一次盛宴,被关押在监狱里的人每年也只有这半天时间能走出牢笼。
这是神明的恩赐!同样也是典狱长的恩赐!
纪无注视着西装男,看着他坐上电梯,来到十五米高的透明牢房前,静候着盛宴降临。
西装男也同样凝视着纪无,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感兴趣。
叮!
电梯到了,西装男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将手里的平板递给身边的卫兵,放下拐杖,戴上墨镜和耳机,还由另一名卫兵替他套上黑色长袍之后,才缓步朝纪无走来。
“至于么?这届助手的胆子比上届还小了。”
纪无不由翻了个白眼,嘴上这么嘲讽着,可还是朝西装男露出一抹微笑,以示友好。
西装男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再戴上一副手套。
等到做好这些防护工作后,他才来到牢笼前,伸手在防弹玻璃上敲了两下。
砰~
一声清脆响起,牢笼打开了一扇门。
同一时间,有至少三十个红点锁定了纪无的脑袋,这还不包括牢房外的上百只枪口。
纪无知道,只要牢门一开,这些红点就会一直在自己的脑袋上停留。
不过他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很快这些红点就会从他脑袋上挪开,而面前的那些守卫,也会步入死亡。
“纪无,男,十九岁,根据《S级罪犯管理守则》,现给予你一年一次的半天假释。”
西装男念完就从身后拿出一副透明手铐,举在自己面前:“现在给你佩戴禁魔手铐,一旦产生任何反抗,你将会被原地击毙。”
“明白明白。”
纪无伸出双手,再次向西装男报以微笑:“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长官!”
西装男的语气极为生硬,他走上前,将透明手铐戴在了纪无的手上。
手铐很松,可当西装男的手离开之后,整副手铐就完美贴合了纪无的手腕,没给他留下任何一点活动的空间,哪怕他的骨骼能瞬间萎缩,手铐也会跟着一起缩小。
这是防止某些疯子用掰断骨节的方式挣脱。
“好的长官。”
纪无微笑着:“长官应该是刚和自己的太太结婚吧?嗯……三天前举行的婚礼?
恭喜你,她两天前就怀孕了,不过是男是女我就看不出来了,你可以去找医生瞧瞧。”
周围一片寂静,西装男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走到纪无身后,又掏出了一副透明脚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