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再次论道。

魏武受益良多，见夕阳西下，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张真人，先天之后是什么？”

张三丰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江湖上对先天的见识浅薄，认为开十二正经，通奇经八脉，后天返先天，化后天内力为先天真气后即为先天。

先天高手内力质量更高，可以轻易真气外放，招式勾动天地灵气，威力远胜后天高手。”

“殊不知先天有三境，世人所熟知的只是先天真气境；

沟通天地、感悟大道，走出自己的武道之路、真气收缩成圆点，化液凝聚于丹田，即为先天宗师，又称虚丹境；

以及最后武道完善，与大道交感，身容天地，真气在丹田凝结为实体，即为先天大宗师，又称抱丹境；

老道猜测道家真人的金丹，佛教高僧的舍利子就是这个境界，可惜只是耳闻，一直无缘可见。”

“那真人现在的境界是？”

魏武隐约觉得张三丰到达了宗师境界，但是他的实力却没有高自己太多，感觉有些名不符其实。

或者说，是九阳神功太过逆天，自己绝学太多，可以越级一战？

“半只脚踏入了宗师境！”张三丰摸着长须道。

“真人开创了太极之道，也才半只脚？”魏武有些震惊。

“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活了百年，发现天地灵气越来越少，境界虽然够了，但是灵气不够，总踏不出最后一步，就差那么一丝，一直无法凝结出虚丹。”张三丰长嘘短叹。

数根银白的长须被其用力捋掉，可见其内心的不平静，不过好在他信奉道家无为，执念不深，并未走火入魔。

“古往今来，中原有宗师、大宗师之境的高手吗？”魏武再问。

张真人想了想道：“我生的太晚，从未亲眼见过武道宗师，不过亦有几分猜测。”

“五绝之首王重阳，天下第一高手，可惜英年早逝，甚憾未能与其相见，但观其遗留下的著作、武学，应是到了宗师境界。”

“天竺高僧达摩、纯阳道祖吕洞宾，这两人一个是中原佛教禅宗初代祖师，一是道教全真派祖师，皆开辟了可以流传千古的大道，至少是大宗师之境。”

“至少？也就是说大宗师后还有境界？”

“老道境界低微，不知大宗师之上是什么，翻遍史书杂记也一无所获，或许是传说中的仙人吧。”

“生不逢时啊！”张三丰面露遗憾的感叹道：“我猜测，天地灵气不是最近百年才减少的，而是一直在缓慢消散，所以武学才会渐渐衰落。”

“百年前先天高手何其多？五绝、神雕侠侣、郭大侠、周伯通、金轮法王……但是到了现在，竟然只剩你我二人，而我还是南宋遗民。”

要知道，每逢乱世、王朝末年，战乱频繁，生死搏杀不绝，应是天骄辈出，各路豪杰争雄之时，如今却只有魏武一个成就先天。

这不是倚天江湖人士天赋不行，不够努力，而是天地大变，前路更加艰难。

“呃，其实是三个！少林还有一个渡厄神僧。”魏武摸了摸鼻子道。

“渡字辈？少林不愧是佛门魁首，卧虎藏龙啊！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弘字辈的大师活着。”张三丰略感意外，有些怀念着道。

倚天少林辈分排名是苦天无弘渡空圆慧，张三丰的师傅觉远和无色禅师同辈，他是弘字辈，比渡还高一辈。

今天的论道在张三丰的感慨中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