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碧面露难色道:“小姐,沈府被查封了,所有东西都不能动,庖厨什么都没有......”
“咳咳!我想喝口水总有吧?”沈梦渔的肚子打雷似的发出抗议,这身子到底多久滴米不沾啊真是的!
烟碧给她倒了一杯水,她顾不得是凉还是热,一口气喝光。
“小姐,我这里倒是有两只素包子还没吃,你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给我吧!我快饿死了!”沈梦渔饿死鬼投胎一样接过烟碧递上来的两只素包子,一顿狼吞虎咽后,终于活过来。
看她吃得这般着急,烟碧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叮嘱道:“小姐,你可不能再寻死了啊!老夫人和侄少爷不能没了你!”
沈梦渔应承道:“那是自然!”
方才捡回一条命,脑子里又被塞了许多信息,她心情还未平复,正需要冷静下来理一理思绪。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嚷嚷嘈杂声。
监察御史带着几个衙差来赶人。
“官差大哥!能不能宽限几天?”沈梦渔看着病倒的奶奶和哇哇大哭的侄子,只能厚着脸皮向生活放低姿态。
“不是已经让你们多住几日了吗?还赖着不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再通融几天不行吗?”她咳嗽两声,摆出纤弱姿态。
“滚滚滚!别死乞白赖了!”这班明显欺软怕硬的衙差,瞧他们几个老弱妇孺好欺负,便毫不留情面地驱赶。
任凭沈梦渔和烟碧怎么哀求,衙差还是把他们一行人轰出了大宅。
看着大门被粗重的锁链牢牢地锁住,沈梦渔心里难过,一穿来家就没了!也太难了吧......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烟碧右手搀扶着病怏怏的老夫人,左手牵着哭唧唧的侄少爷,肩头还背着一堆行囊,无助看向主子。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客栈什么的。”总不能睡大街,得把一家老小安置好。
沈梦渔帮她分担了一些行囊,牵住小侄儿。
她记得原主返回京城的时候,是带着嫁妆的,被抄家后的这几日,亦是靠着这点儿仅存的“家产”过日子,暂时可以顶一顶。
没走两步,突然掉出一个信封,沈梦渔捡起来一看,上面几个大字写着“放妻书”。
这就是原主的未婚夫派人送来的休书,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姐,你没事吧?”烟碧又一脸担忧望着她。
“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呸!窝囊废!幸亏没嫁过去!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了!”沈梦渔联想到自己被劈腿的经历,咒骂几句,把休书揉成一团扬手扔了。
靠男人还不如靠自己,虽然眼下家破人亡,前途渺茫,但她却庆幸,这婚事倒是退得好,不然嫁过去才知晓夫君人品如此,那会子再寻死便不值了。
烟碧瞧见主子的反应这么跳脱,她愣了愣,主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不妥。
沈梦渔扭头瞥她一眼,催促道:“愣着作甚?走啦!”日暮渐沉,得赶快寻个地儿下榻才行。
“诶来了!”烟碧扶着老夫人赶紧跟上主子的脚步。
看着一行人走远的背影,一直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不急不缓走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皱皱巴巴的纸团,展平,快速浏览一遍上头的内容,黑色面罩之下,他的嘴角无声地勾了勾。
他将休书叠好,揣进衣内,脚步轻快地跟上,身影融入斜阳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