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间却全是惊慌失措,一副纤弱的神色。
大概因为羞愤气息有些喘,心口的起伏处都跟着微微颤动着,又近距离的抱在他怀中,不过略一低头,所有一切都能清晰的纳入眼里。
妩媚中透着娇弱,却又掩不住茫然无措的无辜感。
又媚又纯,至极。
饶是夏云川一贯认为自己不为美色所动,这一次也不过是有些欲念加之其他考量,但在当下也不禁生出一种为此等美色所震慑之感。
可怀中似乎哪里都是娇软至极的佳人,却非寻常小娘子,身后还有满门清贵的刘家庇护。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夏云川心下难得一叹,说道:“事有轻重从权,你脚伤不便,无碍。”
被抱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何况更出格的事都有过了,刘乐阳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一些,听到夏云川的回应,心里鄙夷:色-欲薰心,什么无碍,就是无赖。
但听夏云川语气已经温软了,刘乐阳当下借坡下驴,才不便宜了夏云川,这就挣扎着要下地,道:“真的不要这样,让我下来吧。”
怀中温香软玉虽是抗拒意味明显,但也只能无声控诉,却不防陡然挣扎了起来,夏云川恐人摔在地上,不免加大力道控制住乱动的人儿。
“别动!”夏云川拧眉。
“啊——”尾音未落,一声尖叫倏然划破安静的驿站。
连刚才失重坠落都没有尖叫的刘乐阳,这会儿却尖叫出声,夏云川眉心略带了一丝疑惑,温声问道:“可是弄疼你了?”
刘乐阳不语,只愤恨地瞪着夏云川。
若不是双臂都被夏云川的左手给禁锢住了,她估计都忘了当下敌强我弱,忘了后日在长安的计划,忘了她一直在外面维持着知书达理的大美人形象,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掌掴上这个登徒子。
许是刘乐阳星眼太明亮清澈了,眼底都快有火光迸发出来,又或是右手指尖的触感太过软绵,夏云川忽而沉默。
春夏衣衫单薄,触感异常清晰。
低头又是露出一片雪肤的齐胸襦裙,居高临下看去,远处高山起伏,沟壑深邃。
夏云川脚步在后院门口停了下来,只难以自抑地喟叹了一口气,右手却随之动了一动。
下一瞬,委屈至极似有啜泣的女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你怎么可以这样......”
夏云川动作一停,垂眸对上一双盈满了泪珠的星眼,难得忘乎所以有些混沌的思绪刹那清醒。
“抱歉。”
夏云川右手从刘乐阳腋下移开了几寸,握着比想象中还要纤软到不赢一握的细腰,足下一脚踢开半掩着的院门,就是阔步走进后院,不再像之前故意放慢脚步了。
刘乐阳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这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刚才为了示弱红眼睛,可是睁眼了大半晌,才有了这点酸涩感来泪盈于睫。
以为总算安全了,正道一再故技重施并非无用,只是得加大力度才行。
却不想夏云川刚走到室内,就是脚步一停,低头目光专注的看来。
刘乐阳到底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娘子,长安又受孔孟之道影响,再多的狂蜂浪蝶,看在刘乐阳身后的刘家,也是发乎于情止乎与礼,就是已经有了长辈暗中授意婚配的李瓒,再亲密也至少相隔了一尺的距离。
这一下真是被吓到了。
刘乐阳当场如惊弓之鸟,整个身上的汗毛好似都竖了起来。
泛红的眼红,盈着晶莹剔透泪珠的眼晶,皮肤又是这样的白皙,就像他在河北道冬猎时遇见的小白狐,被他一箭误伤皮毛,好不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夏云川微微一笑,端是一派谦谦君子之态,语带怜惜的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再做什么了,刚才只是一时失手。”
说到这里,见刘乐阳一副狠狠被欺负了的模样,夏云川不由虚咳了一声,如果之前是意外,后面却是有意识的一动。
根本就不用夏云川心虚与否,刘乐阳自己就惯是拿腔作势,才不信夏云川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何况正人君子会这样抱着一个没关系的小娘子?
刘乐阳眼里的防备更深了。
夏云川知道已经改变不了刘乐阳的想法了,索性直接道:“我常年和契丹、奚族、回鹘等外夷打交道,又因地势之故,河北等地多少受外夷影响。”
刘乐阳暂时不明白夏云川为何这样说,只小心防备着。
夏云川也不急,他先把刘乐阳在后院大堂的主位上安顿好,才目光深深地看着刘乐阳,低头说道:“而外夷所处之地,天气恶劣,物资稀缺,无论人和事,都需要他们主动争取。”
这时,外面传来分沓的脚步声,还有呼唤“县主”的声音一一传来。
夏云川依旧不急,看着刘乐阳泪痕未干的鹅蛋脸,一字一顿道:“我,亦是如此。”
说罢,转身。
春夏秋冬四人也正好惊慌地跑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