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命令织田氏的人先行,就是放他们几人自行逃跑。
如果不这么说的话,大家就只能一直缓缓前进,然后等到今川家暴起发难,被一网打尽。
直接快马逃跑是愚蠢之举。
如果尾张织田氏的人毫不在意地甩开今川追兵,就是辜负治部大辅好意。
义元就有了讨伐尾张的借口。
十几骑对战二百人,绝不可能获得胜利。
如果只是撤退,尾张当然能够做到。
但是眼下主公又被今川家的士兵团团围住…
天色逐渐灰暗下来,离大道不远的榛树林里,一群乌鸦发出阵阵不吉的叫声。
如果要杀人的话,这里应该是最佳的地点。
再往前走,就是尾张的地盘。
虽然信长并没有安排士兵接应,但是今川家的士兵应该也不想犯险。
“多谢诸位护送,前方就是尾张,一路再无危险,各位请回吧。”
信长原地勒马,今川的武士也就跟着停下了脚步。
就在前方百米内慢慢踱步的织田家护卫,也一点点朝这里靠过来。
“大家辛苦了,请回吧。”
今川家的武士们眼中满是笑意,他们不退反进,把信长围在了中间。
“如果是想要问我讨赏,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信长手下的一个家臣,并没有多少钱财。”
“你的身子就是钱财!”一个人哈哈大笑着拔出刀,“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如果你是织田信长,那我们会把你杀死,提着你的人头回去。”
“你要不是织田信长,我们就会尽量把你活捉。”
“不论怎样,我们都可以用你来换一大笔钱!”
“那你们就来试试吧!”
信长就在马上,扯下了身上的衣服。
随意用一根布条,把头发扎成了茶筅的样子。
原本衣冠整洁,如同贵公子的信长,转眼间就成了粗野的傻瓜。
他没有随身佩戴四尺大刀,然而,恶少年人人都带着两三只枪。
忧心信长安危的犬千代,立刻把身后的长枪掷了过来。
枪头深深地戳进土地之中,枪尾还在因为震颤而发出低沉的嗡响声。
今川军因为震惊,不自主地后退半步。
信长拾起大枪,晃了一圈,又将众人再逼退一步。
“你们想要杀我,而我,又何尝不想杀你们呢?哈哈哈哈!”
一直在伪装成文人谋士的信长展露出凶悍本色,立刻如虎入羊群一般,厮杀起来。
另一边,笠寺客殿,彦五郎等人还在与治部大辅交谈。
信长走后,义元派人端出了十分珍贵的熏香。
“你们觉得,信长的那个家臣如何?”
彦五郎等人不明就里,只能陪着小心回答道:“他是一个人才。”
“不,他不是人才。”
彦五郎等人连忙点头称是,但是义元忽然一改口风说道:“他是个天才。”
“信长如果有这样优秀的家臣,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我必须要率先将他剪除!”
义元的发言让义统二人感觉后背一阵恶寒。
胆战心惊之际,今川家的传信使者来到了客殿。
使者貌似有秘事奏报,频频看向清洲城的两人,但义元毫不在意道:“说!”
“那位家臣的确是织田信长假扮的,他…”
“他的头呢?”
“他带领着护卫拼死抵抗,最后侥幸逃脱了。”
因为有清洲城的外人在,所以使者冒着杀头的风险,瞒报了事情的部分真相。
实际上,尾张十人在杀死了骏河二十多人后,从容离开。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此事,今川氏的威风一定会大大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