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呼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这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在草原上飞驰而过,震落无数露珠。
武士们人人身背两把长枪、两把大刀。
马背上驮着抢来的战利品,让他们看上就像是刚刚完成一次抢劫的山贼。
因为褡裢里装着敌人的首级,所以隔着很远也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气味。
跑在最前方的,正是顾桓的黑马。
他手中的四尺长刀连斩敌方十余人,此时刀鞘尚在淌血。
他们去清洲时走的就是枇杷岛的草原,如今又回到草原,就已经算是回家了。
那古野弥五郎虽然兵力占据着优势,却完全无法和信长的恶童队较量。
行事肆无忌惮的恶童完全是为战而战,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没有任何恐惧。
骑在马上,他们有着清洲军无法比拟的机动性。
想从右边进攻,立刻就会移动到清洲军的右边,想从左边进攻,马上就能移动到清洲军的左边。
等到弥五郎感觉无法接受,开始将部队收拢,不再主动出击时,顾桓却一声令下,带着所有的恶少年从容离开。
继续恶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已经成功在清洲城完成一次表演。
十名恶少年伪装成溃败的清洲军,反过来冲击清洲的城墙。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弥五郎在和尾张的交战中落于下风。
而且冲击城墙这一行为,也让人对彦五郎的忠心产生怀疑。
织田彦五郎信友,是清洲的城主。他所在的织田家,乃是织田氏的宗家。
信友表面上迎奉斯波家的武卫大人,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把武卫当成傀儡。
扩大他们双方之间的嫌隙,对尾张只有好处。
“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彻底稳定了后方。”
虽然没能和弥五郎达成什么密谋,但是这一次的较量让清洲见识到了那古野城的实力。
以后若是再有机会合作的话,相信弥五郎一定会以信长为首。
“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今天不必再集合训练。”
“是!”
奔波了一日夜的恶少年们强打起精神回应之后,就立刻解散,回到各自居处。
出城时是五十人,回来却少了十多个。
即便是没有将性命当回事的恶少年也难免心情低落。
顾桓踏着很轻的步子把黑马牵回马厩,而且亲手为它拌了草料。
“您也辛苦了一夜,还是先吃饭洗澡吧!”
晨光熹微,浓姬却穿戴整齐。在她身后,还跟着青山与三左卫门。
“你吃了么?”
“我一直在等您回来。”
与三左卫门脸上的表情十分焦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顾桓却还是不急不忙道:“下回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
“殿下!您未免玩得太过火了!”与三左卫门对信长的斥责道。
“就在昨天下午,主公…主公他…”
与三左卫门因为信秀的逝去而感到内心悲痛万分。
但身为嫡子的信长却反而露出微笑。
“他不用再继续受病痛折磨,是一件好事。总之,让我们边吃饭边说吧。”
“殿下!”
“逝者长已矣。就算是内心再难过,人也不能不吃饭。”
信长越过与三左卫门,来到室内。
“阿浓,拿饭出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