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没兴趣。”
就算冉羽迟再扮演三个不同角色他都没多大兴趣。
安雪很难感知到情绪,也很少有情绪波动,除了疼痛、面临死亡、还有遇到极为强劲的对手时。
但考试稍微和上面的情况有点不同,每天两场,六小时,哪怕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也睡得不是很舒服。
安雪还是很幽怨的。
冉羽迟说:“如果你们回回考第一,再来个比赛做借口,估计也可以不用考。”
安雪:“……”
不想讲话,安雪戴上耳机。
身边冉羽迟笑了声,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十几分钟后,他问:“走么?”
安雪:“嗯。”
刚起身,视线尽头忽然出现一道深绿色的影子,那影子转瞬即逝,安雪的眼神盯着那个方向。
身后冉羽迟收拾好垃圾,唤他:“安雪?”
安雪敛眸,和冉羽迟走进电梯,下楼过程中,冉羽迟忽然说:“哎,安雪,你问问我为什么来纹身。”
安雪转过头,淡淡道:“为什么?”
可能是为什么要问,也可能是顺着他的话问,冉羽迟没管,很认真的回答了句:“因为纹身是刻在皮肤上的记忆,有些事脑子忘记了,身体可以帮你记住。”
他说这话时气质变了,沉静又成熟,真有股学生会长的稳重感,但没两秒,又重新染上不正经。
冉羽迟:“是不是很帅!你是第一个问我的。”
安雪:“……”神经病。
是你叫问的,谢谢。
电梯很快抵达三楼,纹身馆门口有位男人在抽烟,边抽边刷着本地新闻,说是一位知名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失踪了好几天,他的近亲属正在镜头前哭诉。
“李总一周前就没有来过公司,也没回过家,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警方也没有找出线索……”
“看什么呢?”冉羽池问。
“一董事长失踪。”男人灭掉烟头,关了新闻,“要么犯法跑国外了,要么炒作,这种类型的新闻还少么?”
大厅里的男生看见冉羽迟回来,欢快的跑出门,男人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黎阳,这么喜欢你冉哥?”
黎阳点点头,表情很开心:“我觉得我和冉哥很亲近!”
冉羽迟笑了:“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嗯!好!”黎阳又欢快的进去了。
冉羽迟问安雪:“这回手机有电没?”
“有。”安雪说,“我回去了。”
冉羽迟冲他挥手,说下次见。
安雪点头。
之前的下次见也许是客套,毕竟连名字都不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下次见就是在学校里。
安雪点开导航,走出大厦。
路边花坛旁有一潭积水,倒影出一小片景象。
安雪看到倒影,又立马抬起头。
只见一人身穿白大褂,系着深绿色围巾,肩上挂着深色纹章,形状像是两枚展开的翅膀。
他的姿势像只鸟,轻盈的直立于电线杆顶端,并未停留多久,下一秒,身影便消失在视线中。
安雪朝那方向看了一会才继续往宿舍方向走。
路上,浅霖打来电话。
“我看到了你的留言,你要找鬼么?”他似乎刚结束任务,声音还很疲惫。
“嗯。”安雪说,“我没有在通缉令里看到他,应该有过登记。”
浅霖打开电脑,说道:“他有哪些特征?”
安雪想了想:“一排耳钉,很强……有一枚项链,好像是,半个铭牌?”
浅霖忽的一愣:“你说什么?半个铭牌?你遇到他了?!”
安雪:“怎么了?”
浅霖的语气变得十分急切和担忧:“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安雪:“没有,到底怎么了?”
听筒那边传来键盘敲击声,没一会,浅霖发过来一大堆资料,语气严肃。
“不要靠近他,离他远点。”
“他是……鬼王。”
.
晚上九点三十,冉羽迟结束工作,回到住处。
他住在一栋不算太偏的别墅中,这里还有一间地下室。
他放好东西,拉开地下室的门,这里很黑,也很静。脚步声四处回荡,每走一步楼梯,便会亮起一盏油灯。
火烛左右摇曳,昏暗的烛光中,他的脸渐渐变了。
褪去少年的不成熟和张扬,露出他真正的样貌——一张属于青年的脸,他的皮肤冷白,五官完美又精致,面部没有任何一条多余的线条。他摸着耳洞,一枚一枚给自己戴上耳钉,黑绳落下半片字迹模糊的铁制铭牌。
鬼魅被钉在十字架上,视线被遮挡,他听到开门声,浑身一颤,四肢发软,开始吱呀乱叫:“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鬼王!求求你,鬼王阁下啊啊啊啊!”
冉羽迟轻笑一声,点上一支烟,倚上门框:“东西,现在能给我了么?”
“给!给!我给!”鬼魅说着,立马从嘴里吐出一枚手指长的红水晶,他藏在体内许久,沾满了各种组织液。
那水晶一被吐出,鬼魅又是一串惨叫,他的身体像是缩水般变小,最终成为一坨瘦小又软瘫的物体。
冉羽迟蹲下身,语气带了些调笑:“哦?你原来长这样?”
“鬼王,放了我吧,可以放了我吧?我已经给你了!好吗?鬼王?”鬼魅的身体身体变小,连声音也变得尖细。
“嗯?”冉羽迟隔着手帕捡起红水晶,“不行。”
他起身,走出门,将抽到一半的烟丢进地下室:“我答应了小天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不会是要我难做吧?”
不等回答,身后,鬼魅又是一阵凄惨哀嚎,细小烟头竟是瞬间燃起冲天大火,火光刹那间充斥整条漆黑的地道。
冉羽迟关上木门,火光和哀嚎便被挡在了门后。
里面的鬼魅,将永远不会死,也永远无法活。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