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的人都不会说自己有病,”侯俊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你自己没病呢?”
“因为我是你上级。”贺知渡说,“上级说的话你就得听,叫你坐下你就坐下,这不是你的为人准则吗?”
“上级?”侯俊笑了声,“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用这套来唬我?”
“一句话我不爱重复三次。”贺知渡的声音冷了些。
“坐。”侯俊坐在了贺知渡旁边,“难道我会怕你?有本事把我按进火锅里啊,反正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江倾抬眸,问:“你把他按进火锅里过?”
贺知渡摇头,无奈道:“他诬赖我,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你只会抓着一个十岁小孩吊在窗口。”侯俊道。
“那是他活该,你也活该吗?”贺知渡问道。
“你这话让人怎么接?”江倾道。
“我错了哥哥,我不该问这么难的问题。”贺知渡倒了一杯米糊递给侯俊,又说,“给你赔罪,请喝。”
江倾的心情忽然愉悦了些。
因为自从他表白过后,贺知渡再没叫过他哥哥了。
虽然他叫的时候总是不怀好意,别有图谋。
但挺让人喜欢的。
侯俊没动。
看着米糊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说。”贺知渡语气重了些,“请喝。”
“迷糊又香又纯,大庭广众的我们又不可能会给你下毒,为什么不喝呢?是不喜欢喝吗?”江倾说,“不喜欢喝为什么要送我们呢?”
侯俊的脸色变得更差,道:“不是我送你们的。”
“哦这样。”江倾说,“那喝吧,喝完就让你走,我的土豆都熟了,别耽误我用餐时间。”
侯俊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在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我说过了,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不会给你下毒。”江倾说,“再说了,你刚刚一直站在这,一切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你看到我下毒了吗?”
侯俊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座位。
贺知渡一把把他按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那杯米糊,掐住他脸颊灌进他嘴里,灌完后,又合上他的下巴,直到口里的东西吞进胃里,才松手。
“我说过我不爱把一句话重复三次。”他说。
松手后,侯俊立刻离开了座位,径直冲进了洗手间。
江倾隔着很远,都像是听到他呕吐的声音,他看着这一桌菜,食欲都没了。
真晦气。
“你怎么知道米糊不对劲?”江倾问,“菜是我点的,你连菜单都没有看一眼。”
“我看到侯俊鬼鬼祟祟的和服务员说话,就知道菜肯定有问题。”贺知渡说,“其他的也别吃了,还不知道锅底有没有动过手脚。”
“哦,可惜了。”江倾端起米糊闻了闻,依旧是水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出来,“是加了泻药吗还是?”
“洗洁精。”贺知渡说。
“这你也知道?”江倾问。
“我尝了一小口。”贺知渡说,“那种怪异的甜味没法忘记。”
“你以前尝过?”
“嗯。”
江倾的关注点有些偏,他想了想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道:“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什么问题?”
“在医院时你为什么不反驳?”
“你觉得我应该反驳?”贺知渡看向江倾,明明隔着一层笨笨的黑框眼镜,却也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认真,“江倾,你就没有片刻怀疑我吗?”
江倾摇头。
“如果你想怀疑,想和其他人一样嘲讽我,想看热闹,或是想作为一个卖点把我卖了。”贺知渡说,“我都不介意。”
“不管是看在你陪我演了一出好戏,还是看在你为了尊重我不把真实情绪表露出来。我都能配合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只要你想。”
“你为什么总把事情往最差的一面去想?”江倾问他。
“难道不应该吗?”
“好。”江倾说,“那我开诚布公的说了。”
“你请说。”贺知渡说。
“我要你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