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倾并没有去找贺知渡。
不应该也不合适。
他心情很复杂,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他为什么要愤怒?
如果那个人不是贺知渡,他还会这样吗?
江倾有些分不清。
只是他觉得这样不对。
不对。
贺知渡很强大,强大到让人畏惧,不需要任何人对他施以援手,同样也不会希望有人心疼他。
就算需要。
那个人也不该是他江倾。
是啊。
不应该。
江倾坐在沙发上,又抽完一根烟,再想拿时才发现烟盒空了。
他看了眼茶几上的烟头,烦躁的把烟盒扔进垃圾桶里,停下来后觉得有些无聊,扫到茶几上的电视遥控,拿了过来打开电视。
刚打开电视时,音量极大,主持人的说话声从未显得这么的嘈杂刺耳。
他连忙的把音量调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他才停。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搞笑综艺,主持人出口成章,梗点横出不绝,伴随着嘉宾的一片笑声。
也不知是捧场还是真的开心。
反正江倾笑不出来。
不知看了多久,门铃被人敲响了。
江倾立刻想到贺知渡,想完又觉得不可能。
开门后,果然不是他。
小周拖着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一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倾身上的烟味给呛到,他顿了一秒才说:“江哥,你抽烟了?”
“嗯。”
说完就走进了屋里。
小周拖着箱子跟在他身后,想问的话都咽进了喉咙里。
他知道江倾心情不好,很不好。
不然也不会抽烟。
他跟着江倾这么久,自然是知道的。
江倾出道即巅峰,这份巅峰给他带来的不止是金钱和荣耀,伴随而来的还有巨大的压力和威胁。
那时候有数不清的人眼红这份荣耀,在背后做了无数次陷害与拉踩,想要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时就把他拉下去。
小周第一次见他吸烟是在一次酒会,他不见了人影,小周是在后院的亭子里找到他。
当时他坐在亭子的围栏上,看着寂静的月色,缓缓吐出了一口白雾,说:“真难闻。”
如果忽略他嫌恶的表情,场景还算得上美。
小周知道这根烟是别人递给他的,却不知道这根烟有没有带料,连忙走过去制止他的行为。
江倾也不躲,依旧懒懒的坐着,把烟头捻灭,低声说:“放心,很安全,我只是尝尝。”
后来压力大的时候他经常会吸烟,并不沉迷,只像是一种宣泄。
只是,最近也好久没见他吸过了。
到客厅后,江倾接了一杯水递给他,道:“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小周接过水,把后面的箱子推到江倾面前,道:“这是你昨天让我准备的玩偶服。”
“放那吧。”
小周把玩偶服放好,有些犹豫道:“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江倾摇头:“没有。”
“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要随时说,我最近很闲。”
“嗯。”
见江倾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小周也没再问,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就是学校校庆,江倾醒来的时候闹钟已经结束了许久,现在是上午十点,校庆应该刚开始。
他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戴上眼镜便拖着那个箱子出了门。
到学校后,他把箱子拖到了休息室里。
打开纸箱,准备换好玩偶服和人集合,只是打开那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箱字里是玩偶服没错。
是他的尺寸也没错。
但为什么会是这么……的小黄鸭?
江倾以为最多是小熊玩偶,小周的审美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他把鸭头拿出来放在桌上,整个过程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只是黄黄的而已,没什么不能接受的,都是玩偶服,玩偶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反正看不到脸,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个屁。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除了鸭头,身子也是圆圆的?
穿这个?
去卖小饼干?
他?
江倾?
绝不可能。
太蠢了。
无法接受。
江倾把鸭头扔进纸箱里,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纪野白,道:“喂,白哥,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