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嗽声传来。

我和猪野、伊地知转过头，看到的就是清水老师站在门口。

“虽然很抱歉打扰你们聊天，但是时间快到了哦。”

清水老师笑着说，那笑容比起先前的要虚假许多。

“十分抱歉，老师。”猪野和伊地知连忙站起。

我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时间只过去一半不到。

那么，果然清水老师听到了我说的话吧，这是在警告吗？

“你们先去吧，我正好先跟阿托利斯说一些咒术高专课程的安排。”

清水老师笑着对他们挥手。

清水老师反坐在我面前的位子，看着我，“现在我们聊一聊吧，阿托利斯同学，关于刚才的话题。”

果然。“好啊，清水老师。”我迎上了他的目光。

“哎呀，不要这么警惕嘛。”清水老师忽然说，“我可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阿托利斯，你知道吗，如果刚才听到这些话的不是我，而是高层，你会死的。”清水老师的眼神悲伤下来。

“咒术界的高层全都是家族中人，他们对着普通人那边的有咒力的人，带着一种蔑视。”

“御三家是咒术家族的佼佼者，五条六眼，禅院十影，加茂血操。延续千年的家族，那种封建和高高在上近乎是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非咒术师非人’，这是绝大多数咒术师的想法。让原本是普通人的人成为咒术师，那是对咒术界的玷污。”

“除非很强，不然进来也只会过早的凋零，所以……这些想法还是从脑海中遗忘吧，阿托利斯。”

沉默许久，我才问道，“老师，大多数情况下，学生都会是家族中人吗？”

“是的……咒术界的家族基本都是将人送到学校或者是就在家中学习。”

“这不是从根部就腐烂了嘛……”

如果把咒术界形容成一棵树，那么无论表面多么郁郁葱葱，它的根部已经烂到底了。

原本是那些家族出来的人，除去少数几个，全都腐烂了，经历再好看点，估计就是成为高层中一份子，然后继续将腐烂的毒散发出去。

“照老师的说法，应该有很多原本是普通人的学生都死了吧。不是死在咒灵手中，而是那些高层手中？”我有些生气地问道，清水老师只是沉默着。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他们招揽进来，制作咒术讲解的书给他们不就好了？压榨劳动力，碍眼了或是没价值了就收拾掉，真是恶心啊。”

“阿托利斯！”清水老师猛地站起来，“够了住嘴吧！”

我只是冷静地与他对视着，“猪野暂且不论，伊地知原先应该是普通人吧。但是看他的模样，咒术界的洗脑功夫可真厉害。”

“再过不久，咒术界对我的监视也会安排下来吧，要是我对他们有威胁，马上就会动手吧。”

“唔——”

清水老师猛地给我腹部一拳，我没有阻挡。

呼吸一瞬间停滞，我猛地咳嗽。

“老师，我知道你是想要保护我。但是你那无用的保护能庇佑我到什么时候。”

哈，庇佑。我在心底冷笑。五条说过来到咒术高专便可以最大程度保护我——

“啪——”

意识到我的思想出现问题时，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五条说的，并不是在骗我。

那时他说的会对我下手的人，如今想来就是那些高层吧。

高层是腐败的，但是老师并不是腐败的，再加上五条本人就在学校，还有御三家的五条家……

疑问太多了。这一刻，我深深意识到了我的弱小，我的生死被他人掌握在手中。

“我很抱歉，老师。”我垂下眸子，“愤怒使我丧失了理智。”

“但是老师，我是不会只隐藏于此处的，我会变得更强，强到把桎梏反转。”

**

在阿托利斯说完那句话后，便离开了教室。

清水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找上了夜蛾正道。

“你塞给我的学生可真的是太麻烦了。”清水苦笑着说，“比五条家的六眼还要破格。”

夜蛾正道闻言，疑惑地看着清水，毕竟虽然阿托利斯战斗会上头，但是平常看来就是三好学生的样子。

清水将阿托利斯的话提炼一番告诉夜蛾正道，夜蛾正道睁大了眼，沉默半晌，说：“未来属于年轻人啊——”

清水和夜蛾正道也都是看到高层腐败的人，但是他们也是从封建中出来的，那些标签在他们身上也是存在着，再加上清水和夜蛾正道是老师，所考虑的便更多。

有些问题他们不是没有注意到，但是他们无法做到。他们所能做的便是尽力提高学生们的战斗力，让学生不至于死在拔除咒灵中。

“那孩子还是拜托你多照看了。”

“他是我学生，我自然会照看他的。”清水挥了挥手，“而且他不是愚蠢的孩子，今天跟他说了，他至少会将那些想法埋在心里。”

也是，能够想到那些的，怎么可能会是笨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