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身量,如出一辙的狭长双眸,不过气质比起许怒不动声色间的疏离,多了一些锋芒的冷冽。
许祟把手里行李箱拉着就要踏进门:“一个小时前刚出机场。”
然后去路被许怒拦住。
他手扶在门框上,不紧不慢挡在许祟身前:“既然回来了,你就滚回家去,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来?家里两位打电话说他们今晚要过二人世界,不想看到我。”
“那就去住酒店,离这里五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安缦。”许怒态度强势,“我这里住不下你。”
许祟同样眯了眯眼:“你搞什么鬼,住一晚上怎么了?”
“我现在帮你订酒店。”
许祟皱眉,要不是接了母亲电话,被叮嘱无论如何今晚都要住在许怒这里,帮他们观察一下他的居住环境,他也懒得从机场跑到北边来。
三十多公里的距离,当他很清闲吗?
但许怒这个态度令他很是不爽,被激起叛逆心,还非要住在这里不可了。
“许怒,我今天就住在这,哪也不去,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出去。”
两兄弟直接剑拔弩张,气氛很是骇人。
郁辛默默从许怒背后支出脑袋来:“许祟!好久不见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祟面无表情的脸上勾起冷笑:“我说你今晚这么奇怪,原来是金屋藏娇。”
许怒舌尖抵了抵齿根,试图把郁辛的脑袋按回自己身后去:“先回你的房间。”
“着什么急?我和郁辛也好久没见了,正好今晚住在这里可以叙叙旧。”许祟冲着郁辛问,“你说对吧?”
许怒咬牙切齿起来:“有什么好叙旧的,她跟你根本都不熟。”
“我看不见得。”
郁辛没听出他们兄弟俩话语间的隐含的深意,扯了扯许怒的衣袖:“你今晚就让他住这儿嘛,我也确实好久没见许祟了。”
许怒偏过头来,语气有些凶:“你见他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郁辛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许怒对自己态度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不耐烦,拧他一眼,气到转身跑回房间。
许祟抱着手臂往门框一靠,嗤笑:“把人惹生气了吧,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许怒压下胸口起伏,尽力维持着自己的情绪冷静:“你如果不出现就没有这些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不抓紧时间把人追到手,也不知道在拖延些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直接去酒店,我会帮你办好入住。”
许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转身:“我还用你帮我办?早知道她在你家,我也不用白跑这么一趟。”
人走了之后,许怒伸手捏住了眉心。
刚看到许祟出现的那个瞬间,不可否认,他被无形的恐惧笼罩,以至于失去了应有的冷静,甚至超郁辛发了火。
他自己害怕没自信,不该去责备她。
许怒很快走到郁辛的房间门口敲了敲:“辛儿,开开门。”
“不开!”
“……我们聊聊。”
郁辛赌气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我跟你们俩兄弟都没什么好聊的!”
郁辛闹了脾气,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许怒。
许怒对她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能让她揪着心难过。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许怒凭什么把火气发到她身上,她怎么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在闹什么矛盾?
郁辛把脑袋埋进了枕头下,无论许怒在门口如何温言细语的道歉,都不理他。
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早上许怒在外面敲门,郁辛也没理他。
“辛儿,今天早上有我的课,你不去听吗?”
“不听了!我以后都不要去听你的课了!”
许怒充满歉意地哄着她:“昨晚是我不好,辛儿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给我个准话好不好?”
“别让我这么不上不下……很难受。”
郁辛在房间里轻嗤:“就你难受啊,我昨晚被你凶了,我还难受呢。”
许怒很有耐心地继续道歉:“是我的错,你先出来,我们当面聊一聊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像是泡在蜜罐里,态度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郁辛很想坚定自己的内心,可只要想到喜怒常不形于色,无论疏离还是淡漠都藏得很好的许教授在自己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就有点心软。
她拉开门,开始冷嘲热讽:“昨晚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现在又知道向我道歉了?”
许怒低着头看她,仔细斟酌话语:“是我不对,不该把火气发到你身上,你先把早饭吃了再继续生我的气,行吗?”
“我当然要吃早饭,我才不会饿着自己!”
郁辛坐到餐厅去把早饭给吃完了,一个字都没有和许怒说。
去京大时更懒得和他一起,自己开车过去。
这节课上到中途,魏芹突然间问郁辛:“学姐……你有没有觉得许教授今天很奇怪?”
郁辛目不斜视:“怎么奇怪了。”
“他一直在朝我们这边看,我们这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