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双手纤细白皙，柔弱无骨，一点也看不出是握剑杀人的手。

“谢清霏确实不是那种人。”裴松之淡淡道。

连山月满怀敬畏地点点头，他们之间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问裴松之：“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谢师兄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吓忘了。”

裴松之：“……”

到了万法门便直奔执法堂，连山月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和其他地方画风不太一样地执法堂心里难免有点犯怵。

刚刚醒来的谢清霏轻声说：“别怕，执法堂的长老明察秋毫，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怕的就是他们真的能明察秋毫啊，那一定会暴露自己的。

这么想着连山月还是勉强朝他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

执法堂的长老姓胡，不管从姓氏还是名字都不是主角的样子，但他的道号倒是极为清雅。

照例问了她是不是用剑、又诈她有没有杀人，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了，凭她被裴松之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应对这些自然没有问题。

一轮过后没什么问题，执法堂请出了举报之人和她当堂对质。

她容貌美丽，微微皱起的眉头带着惹人怜爱的忧郁，“连姑娘还记得妾身吗？”

连山月静静看着她，“原来是城主夫人，失敬。”

城主夫人称她“莲姑娘”，而非通常对修仙者的“仙子”或者“仙师”，那么连山月便也像对凡人一样的态度对她。不管怎么样，总之先不能怂。

“姑娘已经杀了我唯一的儿子，为什么还要杀死我的外甥呢？”她说着轻轻擦掉眼泪，即便哭泣也是克制的。

连山月礼貌性安慰她：“夫人节哀。”

宋柏那个变态死有余辜，她的儿子是宋柏杀了当替死鬼的，又不是自己。即便城主夫人再怎么表现，她也自信不会因为她的话露出破绽。

胡长老没有让她们继续客套，他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眼神锐利，看向他人时压迫感十足，“宋夫人，该说出你的人证了。连山月就在这里，现在我们派人带他过来，你该不用担心被她杀害了。”

城主夫人缓了缓，“不必，我的人证就在万法门，只需要仙长唤她来此即可。”

她回答胡长老话的时候还是看着连山月，眼中是一位母亲、一位长辈的哀伤，似乎在谴责连山月：你为什么毫不愧疚？

连山月稍微出了点神，想到了她六岁以前的生活，那种面若观音，心如蛇蝎的嫔妃有时候也是这么看着她的。

“是谁？”

“掌教的亲传弟子，阿妙仙子。”

执法堂有一部分审讯是不会公开的，只能事后看到记录，因为城主夫人要求在连山月回来之前要保密，阿妙什么也不知道，她被传唤过去的时候还是蒙的。

比起万法门其他地方，执法堂显得有些阴森，更别说这几位长老，各个面容严肃。

阿妙心中不禁有几分怯意，“拜见师叔唤我来做什么？还有连山……连师妹怎么在这里？”她心中疑惑，连山月不是跟着谢师兄还有裴师兄去找丢失的剑骨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阿妙姑娘！”城主夫人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紧接着她走向阿妙，阿妙的手也被她牢牢握住，“你一定要帮帮我！”

很少被人这样拽住的阿妙着实有些惊慌，可能也和她几天前才受到惊吓有关，但仍然有长老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连山月，对着反应糟糕的阿妙轻微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还是需要在磨练一番。

花了点时间，阿妙终于弄清楚让自己来干什么。“所以说夫人是要我来指认杀死宋柏的元凶？”

城主夫人恳求道：“仙子一定不会帮凶手隐瞒对不对？你们万法门一定会给我一个公正地结果对不对？”

阿妙好一阵没有说出话，长老们问阿妙：“这位夫人说宋柏死去地那天晚上，你也在，那么阿妙，你见到是谁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