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子进来后,先是对着她行了一礼:“见过主子。”
姜韫挥了挥手,对着画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带着其余宫人退远了。
晨光中,女子未施粉黛,一张脸却更显俏丽,如出水芙蓉,许是昨夜没睡好,眼下还有些乌青。
小于子暗自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他压低了声音:“昨夜奴才悄悄蹲在许良媛殿外,果真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说来听听,如何有趣?”
小于子便将昨夜的发现都细细说了出来:“奴才还看到从角门出来了一个男子呢!瞧那身形,应当是东宫的侍卫!”
嘭——
姜韫瞪圆了眸子,右手不小心挥到小几上,撞倒了瓷碗:“你没看错?”
小于子摇摇头,坚定道:“奴才瞧了好久,错不了的。”
姜韫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眼底闪过一丝幽暗。
那许良媛不像是个蠢的,更何况,太子妃的眼线遍布东宫,她应当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偷人。
窗外的桃树忽然间抽了条,枝桠斜斜地伸了进来,姜韫盯着那桃枝看了许久,才道:“想法子和那大仙见上一面,切记,莫要惊动了旁人。”
她对着小于子比了一个手势,后者顿时心领神会。
“去唤竹七过来吧,你自己小心些。”
小于子领命退下,转身出了内室。
***
傍晚,姜韫正在殿内消食,忽地从外闯来了一群内侍,为首的是长信宫的大太监常远。
“啊——”
常远带着人径直闯入内室,吓得小宫女们惊慌失措,画眉也吓得不轻,但她还是竭力稳住了身子,将姜韫挡在身后,怒斥:“放肆!”
太子良媛的寝室,他常远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大刺刺地闯进来!
然而常远可不怕她,他掀了掀眼皮,皮笑肉不笑道:“奴才见过姜良媛。”
姜韫冷着脸,轻嗤一声:“本宫可当不起常公公这个礼!”
“姜良媛息怒,奴才是奉了太子妃娘娘的令请您过去说说话。”
“哦?”
姜韫冷声道:“太子妃娘娘可是让常公公这样来请本宫的?”
说着,她冷眼扫过常远身后的一群内侍:“这架势,太子妃娘娘宫中的规矩可见一斑。”
常远被她说得身子微僵,娘娘一向最看重名声,姜韫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在娘娘面前肯定讨不了好。
那头姜韫却是还在继续:
“外头皆传太子妃贤德,颇有当年敏慧皇后的风范,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这……”
常远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先前的气势瞬间消了个一干二净。
恰巧这时,小于子带着长乐宫的一帮内侍姗姗来迟。
见这架势,赶忙冲到姜韫身边,关切道:“主子,您没事吧?”
他方才带人去桃林搭秋千,前面的动静毫无所知,若不是一个小宫女前来报信……小于子有些后怕。
小于子带着人把姜韫和宫女们护在身后,怒气腾腾地盯着常远:
“常公公擅闯我家主子的寝屋,可是做好了被殿下问罪的准备?”
常远的心上倏然浮现出一股寒意,他盯着众人,喃喃道:“奴才,奴才只是……”
姜韫忽地轻笑一声,冷声道:“常公公不必解释,本宫这便亲自去长信宫向娘娘问个清楚。”
“小于子,备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