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上前一步:“你吃一个嘛。”
“我不爱吃甜食。”
乔阿忽然将草莓压到他的嘴唇上,笑得眼睛弯弯:“你都碰到了。”
贺薄文无奈,只好咬下去,可是它个头太大,一口塞不下。乔阿看他用手遮掩住嘴巴艰难咀嚼的样子,禁不住笑起来:“好吃吗?”
贺薄文嘴被堵住,讲不出话。
乔阿咬下半颗,又冰又甜,太好吃了。她倒退着往后走:“小文叔,再来一颗吗?”
终于咽了下去。贺薄文掏出纸巾擦嘴,又没处扔,只好团在手里握着。乔阿站到城楼正前方对他招手:“小文叔,给我照一张。”
难得陪她出来,贺薄文没有拒绝。他从不自拍,也很少拍景物,相机里只有一些古物的照片,最多掺杂着两三张花花草草。只见乔阿举着草莓串,蹦蹦跳跳地摆姿势,青春洋溢。
他多拍了几张。
乔阿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要看,一见照片,脸顿时黑了下来。
“小文叔,你把我拍成了一米五。”
……
回到酒店,贺薄文就去洗澡了。他总是在这种事上做得格外不绅士,好像外面的灰尘是致命毒粉,会要他的命一样。
乔阿换上拖鞋,到沙发上躺着,打开电视,无聊地调台,画面定在一个电影频道上,放的是个老片子——《两小无猜》。
贺薄文出来,开瓶纯净水,站在远处看向电视屏幕。电影正放到男主角坐在铁轨上,镜头围绕他缓慢旋转:
谁带走了我的灵魂,谁吞噬了我的忧伤
我也无力再寻找我的爱和恨
苏菲杀死了我①
他看了两分钟,放下瓶子,才对沙发上的女孩说:“去洗洗,早点休息。”
乔阿没有理会。
“阿礼。”贺薄文走到沙发边,见她枕着胳膊侧躺,手上的血管被压得凸起,正沉睡,“阿礼。”他拽住她衣服的一小角,往上拉了拉,“乔阿。”
乔阿惊醒,她迷糊地看着上方的男人,抽出麻到没知觉的手臂,用力甩了甩:“几点了?”
“十点,去洗澡吧。”
“噢。”乔阿边甩手边往卧室去,找出换洗衣服。
这家酒店一般,套房只有一个卫生间。贺薄文刚用完,淋浴间外的地面却干干净净,一点多余的水渍都没有。他在这方面总是很仔细。
贺薄文没有用酒店的东西,带来的物品整齐摆放在物架上的一次性折叠纸盒里,用完的毛巾也叠好扔进垃圾桶。他还为乔阿准备了一套用具,从毛巾拖鞋到洗漱用品……
乔阿就纳闷了。所以,他那小箱子里是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的?
……
贺薄文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贴身物,比如床单被套。明明可以叫人来帮忙,可偏偏闷头在房间捣鼓半天。
乔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贺薄文正在她房间铺床单。乔阿一早就料到他会带这些东西来,只不过没想到给自己也带了一份。
贺薄文见她出来:“过来帮我。”
“好。”乔阿放下毛巾,到床的另一边握着被褥角往被套里塞。
贺薄文扫到她湿漉的头发:“先去把头发吹干。”
“我不喜欢吹头发。”乔阿快速将被子塞进去,握住两角同他一起抖抖。
大功告成,正要美美地躺下去,又听他说:“别躺,还有一层。”说着又拿来一套装备。
乔阿困惑地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套上。”
“不是已经……你不会要套两层吧?”
他的沉默证实了这点。
一天洗十八次手都没让乔阿这么无语过:“小文叔,你直接让酒店送套新被子过来好了。”
“你怎么知道送过来的是新的。”
“……”乔阿从床上爬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被套扔去旁边,跪在他的面前说:“我没你这么娇气,套一层够了。”
头发上的水湿了肩上的衣服,贺薄文俯视着她这对黑溜溜、水灵灵的双眼,淡淡道:“去把头发吹干。”
“我”
未待乔阿说完,他转身走了。
紧接着,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一会停,一会起,一会又停,一会再起……
乔阿走到门口,见他的手被搓得通红,有点心疼:“再搓破了。”
贺薄文没吱声,抽出纸巾擦干手,又看到她湿湿的头发,随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吹风机:“头发。”
乔阿背着手笑了:“小文叔,你帮我呗。”
贺薄文还真按下开机键,冲她的脸就是一顿吹。乔阿闭上眼往后躲,迎着风双手胡乱往前抓,握住了他的手腕:“贺薄文!”
嘈杂的风声停下,乔阿睁开眼,气鼓鼓地仰视他。
他的双眸幽深,唇角略带笑意,乔阿分辨不出这种表情代表什么情绪,可她的心口却剧烈一颤,又顿时收紧,一股热流直冲上脑。
她连忙松开手,不敢再看他,怕暴露些什么,假意道:“烦死了。”
贺薄文将吹风机放下,语气照常:“吹干再睡。”
“哦。”
他越过她,走了出去。
乔阿刚拿起吹风机,贺薄文又回来了。
“怎么了?”
“洗手。”说着,他又打开了水龙头。
乔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