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叔怎么会喜欢自己呢,他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
乔阿叹了声气,不想再往后想了。她侧过身躺着,刚好看到耷在椅背上的贺薄文的围巾。
他真的不要了。
所以,这样一个抗拒他人的人,未来真的会对某个人敞开心扉,欣然接受她的所有吗?
乔阿再次陷入沉思。
直到外面一声狗吠。
最近夜里总有人遛狗,听声音像是大型犬,跟老贺家的杜宾音色相似。
她回过神来,忽然起身,将围巾拿过来缠在脖子上,继续躺下。
真暖和,和他的手掌一样暖。
不,没他暖。
乔阿想起他牵起自己的那一幕,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真是个奇妙又美好的一天。
……
贺薄文上午不在家,中午也没回来吃饭。
乔阿下午去物理补习班,与晚文坐在最后排。
课间休息,乔阿手里转着笔,仍盯一道题发呆,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五分钟了。
晚文抵了抵她:“这道题没听懂吗?”
乔阿心不在焉地看向她:“没有,懂。”
“想什么呢?”
想你哥。
乔阿摇摇头:“没想什么。”
晚文微微笑了,她笑得真好看,眉眼间有几分贺薄文的影子在。当然了,他们是兄妹。
乔阿趴到桌上认真注视她,仿佛透过这张脸看到了另一个人。
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晚文摸摸脸,“有脏东西吗?”
天啊,他们一家子都这么好看,每个动作都写着两个字:优雅。
“你长得好看啊。”
晚文腼腆地笑了起来:“你更好看些。”她被乔阿盯得不好意思,“别看了,一会要上课了。”
“嗯。”乔阿敷衍一声,心里却在琢磨:万一以后要是和贺薄文有点什么,那不得叫她……小姑子?
晚文歪了歪脸,看着乔阿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有些好奇:“快说说什么好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小姑……”靠靠靠,差点破口而出。乔阿心脏怦怦跳,坐直身,勾了下耳边的短发,淡定道:“快过年了,过几天就不用补课了,开心。”
“嗯,我也不想上课了。”幸好,她没在意。
……
下课后,乔阿叫晚文同自己一起回家吃饭,被拒绝了。她说要赶回去写作业。
晚文等所有人离开后才走,她背着书包慢悠悠拐进一个偏一点的巷道,散下头发,戴上口罩,低头朝不远处一个正在抽烟的男生走去。
“不是叫你别抽这个了。”她人美声甜,哪怕嗔怒,也听着温温柔柔的。
“我错了。”高康把烟给掐了,手腕露出点绿鳄纹身,浑身散发着小混混的气质。上个月他还是东城中学的学生,因为打群架被开除,目前在一家网吧工作。
他牵住晚文的手,想要吻她。
晚文推开人:“有人路过,会看到。”
“没事,就一下。”说着冲她的口罩快速亲了一下。
晚文低头浅笑,菲薄的皮肤泛起细腻的红,声音更细些:“我该回去了。”
“再陪我会,想死你了。”
“几点了?”
高康去掏手机。
“你的手表呢?”
“前天夜里上班睡着了,放在抽屉里被偷了。”
晚文有一瞬间的低落,那是送他的生日礼物。可转眼又笑起来:“我再送你一块。”
“不用,太贵了,手机也一样看,你省点钱自己存着。”
“没关系。”
……
晚上睡觉前,贺薄文总是在书房里工作、看书,或是看影片。他喜欢独处,做任何事都偏好一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乔阿与他看片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她很少去打扰贺薄文,除非实在按捺不住。
九点多钟,乔阿在房里坐立不安,像有根绒毛挠着心似的,无法安定。
她纠结再三,拿上书本跑到贺薄文的书房,得到同意后,坐到小角落默默做题。
她怕影响到贺薄文,连翻书的动静都小小的。可人在浮躁的时候是无法专心做一件事的。今晚乔阿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篇阅读看了半个小时还停留在最上面几行。
贺薄文注意到她不时投来的目光,偏脸看过来。他稍微有点近视,一百多度,看书时戴着无框眼镜,更显斯文。
乔阿顿时不敢动弹,盯着试卷,等十秒后才悄悄抬眼,不巧的是贺薄文仍注视着自己。
他说:“不能专心就去休息。”
“能!”乔阿立马刷刷下笔。
贺薄文继续看书。
乔阿盯着卷子上的字母,耳边全是他轻轻的翻书声。
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仿佛能看到他细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书页,一下,一下,又一下。
连同自己的心,都跟着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