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是不讲武德。
当然,这些削弱还不至于剥夺了两人的战斗力,顶多让他们机动性和耐力下降些许。
不过有这样一个开门红,巫桃大致明白自己该怎么打这场战斗了。
火海中的树木生长、生长,向天空伸出无数深绿色的藤鞭,疯狂舞动着甩向魏尔伦和兰波,试图将他们缠绕包裹;狂风如刀,夹杂着飞雪,带走温度的同时也遮蔽视野;幻象魔法是最毒的一招,甫一展开,天空、大地,都陷入了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所有的视觉都被剥夺,逼得人只能用听觉、触觉和其余战斗直觉来闪避与防御攻击。
到这里,巫桃单方面挨打的局面彻底逆转。
巫桃早该就这么做的,那就不会白白被压制这么久,但这就是角色面板满级、操作水平菜鸟的缘故,不曾经历战斗的她,在急切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拙劣地保护自身。
没有融会贯通,就像把数学书上所有的公式背下来了,平时做题因为时间充裕,还能随时翻书对照例题,所以觉得轻轻松松;等到考试时时间有限、精神紧张,那些背下来的公式依然在脑海盘旋,却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解题。
巫桃把武器收起,换了一把精巧的小刀,握在手心,冷笑。
打(被打)了这么久,她火气早就起来了。
她的身影化开,融入了幻象,融入了狂风,融入了飞雪,无声无息地飞到了魏尔伦的身边。
魏尔伦的体术依旧那么强大,看不见也不妨碍他轻松闪避藤鞭的袭击,能剐下皮肉的风刃被一一阻挡,发出金属相击般清脆的声音。
但是巫桃此刻却像是被风吹起的柳絮,或者蒲公英的种子,极轻极细,一点点空气的流动就让她摇摆着旋转着,魏尔伦抵挡风刃的攻击就在她周身舞动,却没有半点落在她身上,反而成为带动她身躯的那一点力量,而且,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已经悄然落在他肌肤上。
打人不打脸、捅刀不捅肾,这是大家打架的默认规则。
但是巫桃不讲武德,一刀扎进魏尔伦小腹,还转了转,□□时,泼溅的血液落在裙摆上。
她倒退着飞远,露出畅快的笑容。
这是巫桃第一次击中了魏尔伦,她兴奋得发抖,血气涌上头脑,莹白小脸上浮出两团可爱的红晕,连黑亮的眼珠子也兀然染上一抹魔魅的鲜红的色泽。
她是黑暗的精灵,一把小刀削铁如泥,没有惊艳的技巧、没有华丽的姿态,仅仅是无声无息地飞到两位超越者身边,贴近,出刀。
触觉也被屏蔽了,仅有身经百战的直觉还能起作用,以至于巫桃有几次刺杀行动都落了空,但同样的,她在这其中如海绵吸水地吸收着各种战斗技巧,学习并挖掘自身适合的战斗方式。
巫桃下手自然避开要害,但是渐渐变得遍体鳞伤,也没有巫桃这样非人的治愈能力的兰波和魏尔伦,脸色深沉,打算再放开来打了。
“噼啪”,如镜面碎裂的清脆声响,让三人的动作都是一滞。
彩画集又开裂了……这次不是因为别的,是巫桃的冰火两重天把它弄破了,而在此之前,因为三人的打斗,彩画集也裂了几次,只是被兰波及时修复。
巫桃找回了一点理智,眼睛闪了闪,身形连退,收回了所有魔法。
兰波在重新看见外界时就发现,金色的亚空间天上地下都已经遍布裂痕,碎得非常均匀和细致,只要再施一点点力度,就会变成齑粉。
他干脆重新造了一个同等大小的亚空间替换。
地面上已经完全看不见树林的痕迹,在兰波的亚空间范围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的空洞,而洞口内壁,还残留着火焰灼烧过的焦黑,和被巫桃各种重武器打砸的爆裂痕迹。
“呼……”魏尔伦吸了一口干净的不冷不热的空气,一屁股坐在洞壁斜坡上,盘着腿,毫不在意血迹斑斑的西装又沾染尘土,扬起愉悦的笑容。
“来坐,妹妹。”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而兰波已经在他另一边坐下,优雅地把两条大长腿伸出去,并着放在地上。
巫桃终于落在地面,呼哧呼哧地喘气。
这三个体质力量非同常人的家伙,打了这么久流了那么多血,也是精神奕奕的样子,此刻巫桃的喘气并非累着了,而是在平定叫嚣着继续战斗的亢奋的余韵。
等她觉得冷静下来,才走到魏尔伦身边啪嗒一下坐在地上,拉起破破烂烂的裙摆盖住屈起的双腿,抱着两个膝盖不吭声。
“生气了?”魏尔伦笑道。
“怎么样,战斗是不是特别愉快特别兴奋?这样的你总算有几分我熟悉的样子了,虽然还是嫩了点。”
“所以的确不是失忆了,而是还没有认识我们啊。”
巫桃额头青筋一跳,忍住、忍住,淑女不能爆粗口……
去TM的不能爆粗口!打都打了还当什么见鬼的淑女!!!
她优雅地拔出小刀,面带微笑:“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