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周贵奎、韩桐峰、王嘉福怎么周旋,郑伟童和王天依就是不上钩。
“行了,我也不给你们留违反安全操作规程的话柄了,不用行灯了,我用手电照亮,进人孔里简单看看。你安排工人打开人孔,在集箱外监护,我进去,我们完全按照安全操作规程做。”王天依道。
“这样也不行呀,按照锅炉安全操作规程,应该有足够的照明。手电的光亮和灯光不能相比,锅炉房内哪儿都是黑的,照明反光差,不足以保证安全呀!”王嘉福道。
郑伟童见年轻的王嘉福帮腔,冲着他道:“哎哎!你是什么时候来锅炉车间的,什么时候当工程师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年年轻轻的怎么不学好呢,你哪个学校毕业的?这么年轻怎么能当工程师呢?”
“华夏……”王嘉福刚要报出华夏纺织大学,马上又收了回去,道:“我不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是知识青年。”
“千合纺织厂怎么把一个知识青年安排到锅炉要害部门做工程师了呢,锅炉压力容器是特业,不是谁来都能行,怎么弄个年轻的小孩来管理技术呢,是不是有什么裙带关系胡乱提干,这事儿看来劳动局得插手问问了。”郑伟童道。
“哎呀呀,那啥,小王同志可是我们厂一手提拔的工程技术人员呐,单从技术水平上比较,我们厂可能没有一个能比过他的。说大一点,就连纺织局系统或者是千合市一些局机关的工程师,也没几个人能比过他。”周贵奎道。
“周厂长说的意思是,我的技术水平比不上知识青年小王呗。”王天依道:“我可是和平科技大学的本科生,难道还比不上他?切!”
王嘉福一听,心里乐了,小样的,老子是华夏纺织大学的博士生,你个本科生算个什么鸟呀。当然,王嘉福不能透露自己穿越的身份,也没必要与他较劲。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如何将两位拖住,不让他们去锅炉现场检查。
面对这两位死缠烂打的家伙,周贵奎、韩桐峰、王嘉福无可奈何。对他们既不能来太硬的,软了吧,就得依从他们提出的要求,更不成。
无奈之下,周贵奎对韩桐峰说:“那啥,老韩呀,咱们就照王大队长的意思办吧,总不能让人家说我们阻挠检查工作吧,我们行得正做得端,没有什么怕检查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嘛,没关系。”
周贵奎琢磨,要坏事,看来强硬阻挡是挡不了了,只能由他去了。周贵奎说罢,交代一句:“那啥,韩主任,你在这边负责招待好两位领导,食堂小餐厅的饭菜已经安排好了,厂部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我得马上回去开会。”
“好的,嘿嘿嘿,这套货。周厂长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招待好两位领导,你去忙吧,有什么事我再跟你汇报。”韩桐峰道。
“那啥,郑所长、王大队长,抱歉了,我回厂部开会。你们忙着吧!一会儿到小餐厅就餐,吃过饭再走。”周贵奎不冷不热地说:“都是为了工作,不管结果怎样我们也都是朋友,希望下次有时间来我们厂光临指导!”
“好的,周厂长,你忙吧!”郑伟童和王天依回应。
韩桐峰心里清楚,周贵奎不想看到郑伟童和王天依当面戳穿酸洗锅炉的事实。更不愿意听他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躲了。既然如此,我就死不认账,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绝招。
拿定主意后,韩桐峰反倒主动起来。
“嘿嘿嘿,这套货。”韩桐峰冲着工长张振武说:“你去再找两把手电来,照亮堂一点儿,告诉工人,把人孔打开,然后告诉我。”
张振武答应一声,走出办公室。嘴里嘟哝道:“这两个混蛋,杀吃肉的货。”
“两位领导稍等一下,一会儿人孔打开后,我们再去看。”韩桐峰道:“嘿嘿嘿,这套货。还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出来,我全力以赴配合好不好?”
“暂时没什么要求了,进人孔看看再说。”郑伟童道。
十几分钟后,张振武打来电话,说人孔打开了,两把手电筒也准备好了。
韩桐峰、王嘉福带着郑伟童、王天依再次走进锅炉房。
王天依从人孔钻进锅炉上集箱,用手电四处照射,时不时在某处停留下来,用手指按压撵动金属壁面。其他人在人孔旁,不时向里面张望、监护。
王天依在集箱里足足待了十几分钟,随后钻了出来。道:“锅内非常干净,没有一丁点儿水垢。特别水冷壁管、群管胀口处,都十分干净,像新锅炉一样。”
“用打管器打的管,会不留下痕迹,水垢也不会完全清除。集箱内壁水垢用刮刀刮,也会留下刀痕迹和水垢。这一定是经过了酸洗的锅炉,只有经过化学清洗的锅炉才会这么干净。”王天依道。
“怎么会呢,我们这两年水质软化做得比较好,所以锅炉几乎不结水垢。”韩桐峰瞪眼睛说胡话:“嘿嘿嘿,这套货。水质软化设备的大罐和磺化霉,都是锅检所帮助买的,技术也是你们给予指导的,这功劳,还要归结于锅检所呀!”